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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弘,你原来是用虚假的理性禁锢自己。发泄,你爱上了这种感觉。被禁锢的东西开始逃脱理性的掌控。”关芃说:“你对孟冬从不解、困惑,变为依恋,你庆幸自己找到了一条自我开解的良途。你的转变,是这一幕的戏眼。”

关芃转头又去提醒袁凭要表现出的狠虐与暴戾,主导者与权威的状态。看似主动求虐,实则为显性的施暴者。

高强度的拍摄一直在持续。庄弘和孟冬通过互殴建立起非此即彼的“友情”,两人都发现这种搏斗相当有益,并力图推广。于是,“斗击协会”成立了。

凌青原完成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空无一人的大屋子,有并始终只有一个人居住。凌青原在客厅中站定,面对镜子看见了一个陌生人。这是他家,镜子里的人……是谁。

脖子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舒服。天气转冷,他穿着长袖衬衫薄开衫,是衣领挠着脖子发痒吗。凌青原探手摸去,勾出来一个吊坠。他的戒指。

凌青原想起来了,谭岳。他在南方森林取景拍摄,经常没有信号。谭岳和他,曾经对着这面镜子做-爱。他们交换了戒指,亲吻并铭记彼此。等等,“他”是谁。这家的主人无疑是自己,可是这面镜子照出来的,曾经在这里对着镜子布云散雨的“他”是谁。

凌青原四下茫然,沾染室温的冰冷的戒指被贴身放回,由胸口至周身引得一阵寒战。举步回到自己房间,看见空荡的大床,他莫名,为什么屋里会有这件家具。

凌青原蹬了鞋子机械地爬到床上,缩在一角蜷缩着抱起另一个枕头。那个枕头上那人的气息已经很淡很淡,淡得几乎闻不出,叫人怀疑他是否存在过。凌青原双腿和手臂夹着枕头,双手捂着脸,内外交加的迷乱之中,他失眠了。

《斗击》还在有条不紊地拍摄中。除了两两互殴,“协会”里的各种低级趣味恶作剧爆发出来,打碎汽车玻璃窗都是小事,有人在邻居家的牛奶瓶里解小便。凌青原看得一阵阵作呕。

“小程,关导有时候就是有些任性。不管能不能要,他总是把素材先拍了。”袁凭颇有经验,早已习惯关芃诡异的品味。

凌青原让袁凭再叫一遍自己的名字,袁凭困惑着照做。那天晚上收工回家,凌青原疯狂地翻开衣柜抽屉,翻出床单被罩,机械地、没有任何犹豫地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蒙上了布。

庄弘和孟冬是“斗击协会”的双王。他们是创办者、领导者,所有协会会员行动指南和崇敬的对象。孟冬开始在自己的崇拜者中散布极端反叛的言论,宣扬暴力万岁。庄弘还存有一线理性,私下里和孟冬商量是否过火。结果两人又是一番肢体纠缠。他们之间,若是心有不畅,必然宣之于暴。若是意见相左,也一定付诸拳脚。

凌青原已经非常习惯和袁凭搏斗戏的节奏,或者说庄弘已经沉溺在这种方式的宣泄中。日日回家,带些小轻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他甚至在拍摄中主动迎合袁凭的出击。

拍摄刚开始时,剧情需要袁凭总被程鹤白痛打。那时袁凭虽然理解是拍戏需要,不过难免不会吐槽他太过火。到后面这一段,袁凭的孟冬掌握剧情主旋律,每每都是他压制程鹤白。根据故事,孟冬的暴君个性一步步释放,基本上到后来庄弘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地。

袁凭觉得所有戏,程鹤白这个演员很配合,很好搭。拍打斗的片段,被自己痛殴,或者失手打伤,他一句怨言也没有。

这可让化妆师伤透了脑筋,要掩盖他体表暴露的青紫。而当事人偏偏极其无所谓。

又是一次收工,剧组拽着程鹤白,要帮他料理故意“撞在”孟冬刀口上弄出的伤。刀当然是假的,捅一下也得乌青破皮。上药的小姑娘让他听任自己擦药水,没话找话地问他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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