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原觉得这个理由完全不成立,推脱说自己完全没有和雅居主人打过交道,冒昧相见也不便。何况自己虽然曾经在岱溪雅居工作过,也只不过是个临时工。
邵维明委屈:“我诚恳地想请你见我家人不行吗。”
其实只是个借口,邵维明半强迫地把程鹤白拉到会厅侧面。罗马式大圆柱后面,靠墙是一套古典的紫色天鹅绒沙发。
凌青原呆住了。
邵家几位长辈坐在单人沙发里抽烟或者聊天,这都是其次。中间长排沙发上赫然坐着魏丰集团的创始人余魏泰……以及他妹夫,凌牧。
凌牧年过花甲,虽不再高大硬朗却依旧英气勃勃。他不苟言笑,满头白发丝毫无碍于他轮廓分明的面庞,甚至更添不近人情的气息。
凌青原实在懒得去算到底多少年没见过这位的真人,数下来,估计要比程鹤白的年岁还要漫长。看着凌牧,再想想凌道远,想必他再过十几几十年,该和他的父亲或者大舅一个模样。
凌青原再次感觉自己是这一大家子的外人,无论前身还是今世。他不自怜自伤,他毫不惋惜自己早已被遗忘和排弃,只是嘲笑自己前身将他们划清界限,将父亲之事只当不存在,将豪门抛在一旁,结果却未必被他们饶过一命。
凌青原听见邵维明在跟他大伯邵宏坤提自己。邵宏坤,手握宏新投融资,实际却是余凌二家的过账大掌柜。他翻了一下眼皮,意思是知道这个年轻人。
“纨绔。”发话的是邵维明的父亲邵新琦,他自己却为了女艺人把宏新娱乐扔给儿子女儿,另外还满嘴放炮在电台网络杂志各种散布无稽恶闻。
邵维明还在和他父亲大伯闲闲地说话。他一定不会想到此番带程鹤白来纯属炫耀或者给他以刺激,却是为他带来了意料之外的震撼。
凌青原完全没理会邵维明如何夸耀自己,对父亲大伯说要把程鹤白推成宏新的一哥。凌青原灌满耳朵的都是余魏泰和凌牧的对话。他们聊完了亲人和孩子,便主动过度到日常事务。
“道远终究是好的,还有致远。他们两兄弟终究历练过。旁人比不了的。”余魏泰说起公司的股份,意在指凌牧终究把这份留给了他的亲外甥。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四个字重重砸在凌青原心里。过去的何止是自己的死亡和母亲的死亡,从他们离婚那日起,纯粹的艺术与金钱便分道扬镳了。凌牧曾想把大儿子写入遗嘱,不过是以财富来比拟父子之情。凌青原没有接受,他不会接受。
那又如何。固然他无意于凌牧的财富,可他的存在便是碍了别人的事。豪门恩怨,纵然无辜,难免被欲望者牵连。
天花板好像跟着三拍子华尔兹一同在转,凌青原从心里冷到身外。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哪怕距离他死亡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知道又若何,剖心剜骨,鲜血淋漓。
“你叫程鹤白?”
“……是。”
凌牧察觉到这个陌生的年轻人长时间逗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可以遮掩不去在意,却按捺不住关注的目光。闪烁对疑惑,父子俩人隔着陌生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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