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玉阑干照着,言宁荣喝酒喝得人不人贵不贵的样子,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茅小飞,他睨起了漂亮的一双狭长凤目,脸贴在冷硬的阑干上蹭了一会,一手往心窝子里捶,这回怎么这么难受呢?
他好过的男人,从皇宫能排到上南城门口去,哪个不是哭哭啼啼地走,这一个,又有什么不一样?这一个也没什么不一样,就是会做饭会享不来福偷着给他洗衣服,会在他醉酒的时候熬一碗苦倒胃的醒酒汤捏着他的鼻子粗鲁地给他灌下去,会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摆出“媳妇”的架子数落他几句,会教训他不要当银子是大风刮回来的,会劝他快些纳几个家世高贵的妾给言家延续香火。
言宁荣觉得,茅小飞一定是没有喜欢过他,才要叫他纳妾。
可他走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带走,只带走了生辰时收的礼,是唯一一件言宁荣亲手给他戴到头上去的碧玉簪。他又没说叫他净身出户,为什么茅小飞就只带走了这个?这让言宁荣一遍一遍想起那天他问心血来潮,不仅给茅小飞准备了生辰礼,还把他拉到镜子前,强行按住给他梳好头发,用那根不算名贵的玉簪簪上。他还偷偷亲了茅小飞的脖子,虽然后来是有人叫他出去他拍屁股就走了,可茅小飞被他亲得满脸窘得发红,尴尬得不敢抬头的样子,现在怎么这么清晰,这么勾人,不就是一盘白水煮青菜吗?
言宁荣喉中鼓噪出一声咒骂。
“来人,这什么酒,不够烈,给本王换个更烈的来!”言宁荣一拂袖,大大小小的酒坛酒瓶滚了一地,下人忙不迭去取酒回来给这个混世魔王继续享用。
☆、二十二
第二天茅小飞起了个大早,他一动傅冬就一骨碌坐起身,圆鼓着腮帮子,坐在床上看茅小飞提水进来给他擦脸。
擦得傅冬眼圈一红。
茅小飞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要是他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有个人肯好好看上他一眼,估计连命也豁得出去。
于是茅小飞当作没看见,给傅冬收拾干净,突然发现个问题很头疼,傅冬还小,穿他的衣服实在太大了,走一步摔一步。
“别下来,你就呆在床上。”
这一天茅小飞都让傅冬在床上打发吃饭、玩耍,木屋还开了一扇不小的窗户,就在床边,屋子很窄,摆一张桌子一张床,就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傅冬!”
撅着个圆屁股试图下床的小孩被逮个正着,一脸委屈,蠕动两下,缩回到床上,脑袋耷到窗户边,看见茅小飞在喂鸡。一丝晶亮的光从傅冬眼底掠过,他两手托腮,津津有味地趴到窗上,只露出半张脸,圆鼓鼓的眼睛躲在那里偷看他的新爹。
捏开一只鸡的嘴,舌尖发白,口腔里有黄色黏液,而且这七只从很多天以前就开始没精神。
茅小飞抓起另外一只,也捏开看了看,本该胆怯怕人的鸡们,连挣也没挣一下,由着茅小飞抓起来摆弄。
茅小飞心事重重地从鸡舍里捡了才下的六只新鲜鸡蛋,拉开放鸡蛋的一个盒子,现在茅小飞给每只鸡都搭建了一个窝,还在它们鸡爪上写了带编号的纸条,把活蹦乱跳的鸡所生下的蛋放在一个盒子里,另一个木条拼接的盒子放不健康的鸡生的蛋,从蛋的外观看,没有任何差别。
想不通茅小飞决定先不想,打算去伙房问问有没有伙头兵以前养过鸡,从前茅小飞在别的地方也养过鸡,但从没养过山鸡,而且也没有鸡生病的现象。要放在上南城里,养的鸡害病,以后再也不要想去任何一间酒楼或是大户家里给人养鸡。
回到屋里茅小飞就看见傅冬别扭极了地把被子按在身前,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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