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啊,可要记得等我。
少年时期的调皮的小暗号,两人都不曾忘记。
叶汀轻轻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摸了摸肚子,手下的肚子有些发紧,疼痛早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懂什么是宫缩,但是孩子好在还能在里头翻腾,疼就疼点吧,至少还能感到他还好好的。
“傻孩子,等等再出来,爹爹杀几个狄贼给你添风。”叶汀嗤笑一声,换弓为剑,策马冲杀向狄戎的包围。
飞鸿军合力也不抵狄戎的重兵,与其送死不如保留下来兵力,将来给魏渊破皇城用。
叶汀将飞鸿军四散,独留了一支轻骑,带狄戎军迂回绕在廊牙坡上。
天光乍破,血色披身,不知过了多久,叶汀感到四周的袍泽越来越少,直到一柄银枪穿透肩胛,大阔银斧飙出一道血线,战马嘶鸣一声,轰然倒下。
叶汀滚落下马,手中剑半撑住身子,待再看向战马,却见马蹄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就此了无声息。
这匹乌云踏雪是魏渊送他的战马,跟了他三年。
叶汀咬牙,双眸赤红一片,四周刀锋将他困在其中而不发,似乎再等待什么,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一双鹿皮滚毛的大靴。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算起来孤与叶将军也有一载不见,不知该算作多久?”
叶汀呛了一口血,心道,谁他妈知道,老子从小算学就差。
他抬起头来,被血蒙了眼,看什么都是红红一片,隔着血色瞧见狄戎王胥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胥律冷厉的脸上居然浮现几分阴狠的笑意,他弯腰伸手攥住叶汀已经散开的长发,道:“孤说过,你迟早要落到孤手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叶汀皱了皱眉,咬紧了舌尖不痛呼出声。
忽然有狄戎军匆忙上前道:“王上,不好了!后方粮草被烧了!”
狄戎军全部的兵力几乎全部被用力围困华军,最后驻守的兵马为了截堵飞鸿军也调集到了廊牙坡,没想到华军在自顾不暇的时候居然还能调兵杀去后方烧粮草?!
胥律脸色阴郁的要滴出水来,叶汀忽然笑了起来,边笑边呛出几口血。
胥律大怒,一把攥住叶汀的喉咙:“是你?”
废话,你当老子来廊牙坡是为了陪你玩的,不放你一把血,岂不是白搭上老子这条命。
胥律手上收拢,纤弱的脖颈似乎能生生扼断,他忽而冷笑道:“叶汀真有你的,可如今你落在我手中,难道用你还换不来粮草?怕是跟魏渊换城池都行,你说呢?”
我说,说什么?
叶汀费力的扣住胥律手腕,直到他猛地松手,才跌在地上咳嗽连连。
半晌,叶汀强撑着抬起头来,红口白牙,咧嘴一笑,送了他四个字。
“妈的智障。”
十七,
昏暗的囚牢中。
冰冷的井水猛地泼在身上,寒冬腊月里,寒气立刻加身,刺骨的冰冷浸透身上每一寸。
叶汀猛地咳了几声,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痛苦呻吟出声。
“醒了?”
叶汀努力睁开酸涩的眸子,看见一张自己最不乐意瞧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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