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
工具啊!
一个花钱能买到、用权能换到,利益能撷取的东西!
东西的意思就是没感情、没生命,用过了就可以丢弃的……东西!仅此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赵慎三,这就是你准备抛家舍业、不惜让白发奶奶跟父母伤心也要争取的爱情吗?这就是你用生命去疼爱也毫不吝啬的女人吗?你为了她辜负了贤惠的刘玉红,辜负了痴情的流云,辜负了卑微的小柔,就为了换来今天这顿折辱吗?你对她那么不惜一切的爱就换来一个‘工具’的名分吗?你真是天上地下第一号的大傻瓜了!人家那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跟你谈情说爱的无非是票你一把罢了,就你这个猪头才会傻乎乎的信了,还拼了命的跟人家玩真的,现在你明白了吧?烂泥巴永远是烂泥巴,就算是贴在了人家金子做的墙壁上,也总有一天被人家无情的剥掉扔进垃圾桶!”
赵慎三连车也不开了,疯子般一边走一边狂笑,脑子里旋风般的闪现着刚才的那些想法,漫无目的的走到大街上,随便坐在一家夜市摊的座位上,狂叫着让老板拿酒来,然后就一瓶一瓶的喝着啤酒,一直喝到天地一片昏暗,日月一派混沌才在老板的“帮忙”下结了帐,又被塞进了一辆出租车,迷糊间居然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司机把他拉到那个小区门口,就把他拖下来放在路边,拿了他抽出来的一张百元大钞,一溜烟的开走了。
赵慎三哪里还能上楼,迷糊的靠在墙上,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恰好刘玉红接了跳舞的丫丫刚回来,看到一个醉鬼扶着墙在吐,她厌恶的刚想避过去,就看到那个人居然十分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老公赵慎三,登时吓了一跳,赶紧扶着他叫了一个邻居,帮忙把他弄回了家。
一家人看他喝成这样,都是面面相觑,刘玉红把他脏衣服脱了弄到床上,让老人都放心出去歇着,说她一个人照顾就行了。
赵慎三的心里迷迷糊糊的都是郑焰红,加上酒醉后的头疼跟反胃,难受的“呜呜……”哭了起来,刘玉红心疼的用湿毛巾给他擦拭着额头,哄孩子般的哄着他。谁知道赵慎三猛然间拉住了她的手就开始哭诉起来:“……呜呜呜……红红,我知道你并不是把我当成工具的……你是伤心我没有尽快给你一个家,一个名分对吗?”紧抓着刘玉红的手,赵慎三呢喃道。
刘玉红欣慰的微笑着抚慰道:“三,我不伤心,只要你有这份心就行。”
“呜呜呜……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啊!我有爸妈,有年迈的奶奶,还有那么小的女儿,她们都离不开刘玉红啊……我如果硬生生赶走了她们母女,我们家的天岂不就塌了啊……”
惊愕漫上了刘玉红的脸,她难以置信的盯着胡言乱语的赵慎三,慢慢的就浑身发冷了……
“我知道我早就不爱刘玉红了,我跟她在一起纯粹是为了亲情跟道义,我的心早就完完全全给了你了死丫头,难道你就没一点感觉吗?你就忍心如此践踏我的自尊,把我当成一个工具来使用吗?如果我不爱你,怎么会在你住院的时候生不如死?如果我不爱你,又怎么会情愿忍受愧疚的折磨想要跟刘玉红摊牌?可是……我摊牌……她误会了啊!她以为我是要给她婚姻,她是那么惊喜,又是那么的卑微,祈求我的爱……可是我都没给她啊!可你呢,死女人……我把我的整颗心、所有的爱都毫不保留的给了你,你却因为我一点点的犹豫,就把我的一切都彻底抹杀了,最后就给我一个‘工具’的称号就把我一脚踹出来了吗?你说,你的心狠不狠?郑焰红,你说你的心硬不硬?你说,你对不对得起我?啊?我……我那么那么爱你,换来的就是你不屑一顾的唾弃吗?我赵慎三……赵慎三好歹也是一条汉子,就这样被你垃圾一样扫出来了?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呜呜呜……”
一开始刘玉红还是静静地听着,越听脸色越是苍白,最后,桃花般的脸颊就褪尽了血色,变成栀子花一般苍白了……
“呜呜呜……好啊,既然你心狠,老子也不稀罕你的感情施舍了!从今天起,咱们一拍两散!一拍两散算了……这还省的老子……省的老子伤家里人的心呢……你郑焰红本事大,你是常务副市长,常务副市长对吧?高高在上对吧?告诉你,老子不稀罕你的官位!呜呜呜,宝贝啊,如果你肯嫁给我,我情愿把你养在家里当珍珠宝贝疼……珍珠宝贝……呜呜呜……我的红红啊,你不要误会我,你不要不要我啊……我我我……离开你我怎么活下去啊……”
赵慎三醉的太厉害了,也压抑的太厉害了,居然一直胡言乱语着,虽然说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但是言辞间对另外一个可以称为“红红”的女人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却毫不保留的泄露了出来。
听的早已经面百如纸的刘玉红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离开了赵慎三,一个人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间感受到了一阵透骨的寒意,一霎时竟不知这么多灯火里,到底有哪一盏才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而她现在身处的豪华舒适的家还能不能称为她刘玉红的家?床上那个昨夜她还惊喜的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相守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黯然的,刘玉红坐倒在窗前的椅子上,就那样保持着苍白的面容无神的盯着窗外,床上的男人依旧在胡言乱语,她却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更加不想回头看他一眼。
甚至,这伤痛来的太过强烈,让刘玉红连流泪都忘记了,就那样一直坐到窗外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床上的男人也终于闹腾够了睡熟过去了,她依旧动也不动的坐着,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绝望跟冷漠。
一直到夜色褪去,黎明即将降临,刘玉红才伸手抹了抹已经麻木的脸,悄然的躺回到赵慎三的枕边,跟一个妻子理所当然的依偎着丈夫一样依偎在赵慎三的臂弯里。当感受到他强壮的身体时,她眼中才慢慢的流出了泪,可是她很快就把这滴泪擦干在枕头上了,拼命咬着舌头让自己把屈辱一口口咽下去,卑微的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这,就是她一夜间作出的抉择……
赵慎三醒来的时候也不晚,这是他的生物钟,今天居然没有因为宿醉而失控。一睁眼看到怀里的刘玉红“睡的正香”,他赶紧轻轻抽出胳膊跳下床,摇了摇疼痛的头,再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居然会在家里?
等他漱洗好了走回卧室的时候,却看见刘玉红已经起来了,他仿佛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睛十分红肿,但是他却哪里有心思去注意这个?急匆匆穿戴好了就要走。
刘玉红跟往常一样体贴的帮他盛好早餐看着他吃完了,在他临走的时候还跟以前一样帮他整了整领带。而心事重重的赵慎三居然没有发现女人一早晨的动作都那么生硬呆滞,带着许多不情愿的牵强在习惯性的做,仅仅是敷衍的抱了抱她就离开家了。
而刘玉红这一天却没有上班,更是对老人说她不舒服要睡觉,就把自己关进卧室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老人以为昨夜照顾赵慎三让她累了,也就没有叫她,谁也不知道这女人一整天用怎么样自虐的状态才让自己不疯狂的……
而赵慎三却在这一天站在黎远航的面前,态度诚恳的要求要去最最偏远的县城锻炼,甚至于连下基层的职务都毫不计较。
这个态度让黎远航在惊讶之后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小伙子可能是升官心切,居然头脑发昏想要高风亮节,既然都让他去这么偏远的地方了,那么职务上适当优待一些也是可以的,但他毕竟是郑焰红的私人,还是等跟郑焰红商议过之后让他去当副县长吧。
黎远航在当天就跟郑焰红通了电话,询问她关于赵慎三的安置意见,谁知道郑焰红却很是大度地说黎书记怎么安排都行,小赵虽然当过她的秘书,但毕竟是一个独立的干部,她可是不能包办的。
这样就简单了,一周后,云都的常委会一开,赵慎三就得到了任命通知——去了全云都市最偏远、经济最贫穷的桐县担任副县长,仅仅是普通的副县长,不在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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