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陆医师,艾药师了。”
“将军客气。”
“将军客气。”
伤口已经包扎完将军渐渐睡下。我留下来看护,陆医师出帐到诸位副官那里报平安,等他回来时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他盯着我探向将军额头的手,眼珠转了几转。
“睡熟哩,就是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发热,这么大的伤口少说也要调养一月,若是期间再出现差池,可就动摇军心呐……”
“幸好……这场雪下下来就该封山了,上天佑护……”
“甚是。”
军师的话让我想起了白鹤,那时候同样下了一场雪帮着掩埋了血迹,他受了伤,也是那场雪也为他争取到了疗伤的好时机,同将军一样,他们都是大人物,同样的有老天保佑。
“想什么呢?”
“嘿!你吓着我了!”
“看你想得痴迷,说说……哪家的姑娘呢?”
只觉脑袋嗡的一下蒙了,气血翻滚上涌——不是羞得,而是气的。
“瞧瞧,脸都红了,这么大岁数了,有甚可羞的?”
我低头,龇牙温和的笑了。
“……我哪么大岁数了?……我想姑娘也不干你这糟老头子的事儿啊,没是忘了吧医师婶子家的侄女还差我个信儿哩。”
“咳,这事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哼!还不准备药去,这天寒地冻的,将军一人留在帐里肯定不行,我留在这里照看,你晚上来接我。”
“药已经给唐春了,到时间了就会送来给将军服下,你先看着,我回去先睡一觉。”
陆军医施施然离去了,我被留在这里照看床上受伤的人,今晚是关键,只要在包扎后没有炎症,则将军无事,如若引发炎症,则两说。
我在心里担心之余只有静静等待。
我不是军医但我可以进军营进、中帐,不一定每为军客都能认出我,但他们必定知道营地二里外的小树林中有个给他们供药治病的艾药师,几年间的合作,十几岁的男孩长成几尺高的汉子,参军都换了几个,唯有这个将军从未变过……
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早已定型,正值壮年,面上不见纹……军中只有他是不变的。
我与他交情不多,但是他曾经一度是我的坐标,我们每次见面只是点头即止,但我喜欢细看他来判断我离目标还有多远:倘若有一天他鬓角白了又长了一条皱纹,那时候我就会离开这里,再找些事情做——我不想呆在一个地方看着一个人渐渐老去,那让我觉得很不知所措。
我不了解那种心中酸涩的感觉,仿佛口都是空荡荡的,在这里……我没有着落,没有……
二里外那个有了人迹的家,如今有了人气,那时候我觉得很充实也很满足,可是白鹤离去后,我忽然觉得,回家都变得没有意思了,家里没有人等我,也没有人关心我是不是晚归。
我思念着前世的妻子,我们都在外企工作,平日工作极为繁忙。
她是个率的女子,脾气在业内是出了名的火爆,我们在公司酒会上第一次见面。第二天,她家老总来我们公司开会时我又见到了随行的她,相识很简单,最初说了几句,然后邀约吃了顿午餐,送她回去的时候互相留下手机号……然后我们开始了长达六年的柏拉图式恋爱之旅。
这期间,我与她的朋友圈完全融合了,我和她成功的进入了彼此的生活之中,第六年的恋爱是在同居中度过的,我们宛如真正的夫妻在一起生活,相互磨合。
我在她三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下跪求婚了,在准备了三个月后,在求婚后第九十九天领了结婚许可证,第二天——我三十四岁生日当天,我们步入天主教堂。
那时候,我的幸福无以名状,满足溢满心间,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教父站在高位宛如上帝,我与她在下面接受他的祝福……仿佛整个世界是间殿堂,我们正在世人的见证下完成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婚后两个月,妻子显出孕前反应……她居然给我的套上扎了空,我惊喜交加,她说:那叫情趣。
八个半月,早了预产期七天的情况下,妻子为我诞下了我的宝贝……一个气十足的傻儿子。
第十章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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