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发生了不少事。
尽管我觉得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可实际上这确实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
首先,我在那一年离开了村子,到了一个叫弼良的城镇,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城市,当青石驾着马车,我坐在他身后费力仰头看到城墙顶部滑翔的飞鸟时,第一次感到:原来古代的城墙这么高啊!……整座城被厚厚的青色郁的城墙抱住,而且里面的城居然可以这么小,也就像上世生活在都市里的一个区那么大。
不过这就够了,对于我这个身材短小的孩子来讲,弼良城应该算是很大的了……
后来青石的阿爹为我找到了药童的“工作”,吃住都在老大夫家里,有月钱,但老大夫不收徒,所以我还是个打杂的小药童。青石阿爹问了我的意思,说实话我不太乐意,但也不好驳了人家好意,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于是就去了。
到那里的前几天,每天就是打扫房间和学习如何清理草药。
那是老大夫手把手教导的,他话并不多,但手上的动作十分清晰有度,动作娴熟,毫不滞涩,有时候看着他慢慢清理,长长的指节在一片黄绿间穿梭翻动,我甚至产生了享受的感觉。
渐渐的,“门外汉已经有一只腿踏到了门槛之上”。
药材的前期处理极为复杂,我以前并没接触过这类工作,做起来总是手忙脚乱的,浪费不少,刚开始还很害怕老大夫生气,后来发现每当我做错时老大夫都是很和蔼的点点头示意我继续,不曾责罚,时间长了便不怕了。
老大夫要我做的只是工序里面极简单的几个手法:当把药草放进簸箩里放置在凉处着的时候,我就每隔段时间翻一次面;当用笼屉蒸块的时候,我就不时添些柴保证火候恰到好处。诸如此类。
……其他的,仿佛也没有什么了,至于抓药写方子那是本不可能轮到我的。
这样过了两个月,我仍旧老老实实的做着最初级的工作,不是我不思上进,可能是前世记忆的缘故,古老的中医在我脑子里总是神圣神秘的,仿佛没有几十年的学习历练都不配上手治病般,平静的工作让人的心沉下来,连前世带来的最后一丝浮躁也带走了,每天过得充实自在。
在这两个月里,比我晚来几天的另一个药童因为偷懒被哄回了家,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个老头是有脾气的。在日常打理中,他不会提醒你该怎样,甚至在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我们浪费了很多药草,他也没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所以,我们只要不犯原则错误,他几乎是无限包容的好好先生。
可一旦发现了他所不能容忍的苗头,例如惰……那么他便一次机会也不会给。看着前一天还热闹此时却有些冷清的卧房,我会想,这样做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平时我们忙碌着,老大夫只会静静坐在一旁看书,细细的观察,院子里活动的人畜,不动的房屋摆设,只需一眼便了然于心,等到了筛选的时候再把自己需要的人留下,至于犯了错的,那就很抱歉,因为是你自己把机会放走的,也怪不得别人。
我是看明白的,不要指望老大夫会迁就人,平日的宽容本就是不在乎而已。
此时,我很庆幸自己是个温吞实在的格,一直以来,不是我不想偷懒,而是找不到值得偷懒的地方,其实,我们每天分到的事务并不重,甚至药商很久未到这里卖药,我们都是一天天闲着的,直到那个孩子被送走,我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偷懒的。
那个药童走后不久,老大夫递给我一本《解蒙》,又唤我进了书房,在面前给我写了一百个字,每个字都教了一遍,然后丢下我自己走了,第二天早上我端着新沏的茶进入书房乖乖等候,老大夫一来便查了前一天教的功课,见我说了七七八八,老大夫就把那些我忘记的拣出来又重新写一便,然后从《解蒙》里继续教一百字,这样持续了一个月。每天如此。不久《解蒙》教完了。
休息几天专心整理新购进的药草,每天早上还是例行检查,不过没再习新的字,等我能将《解蒙》中笔画最多,含义最为晦涩的字不打磕巴的讲出,老大夫又送我一笔杆灰黑的狼毫,以往写字我都是用小白,狼毫太硬不太适合初学练字,现在老大夫把笔给了我,是不是说明我的字已经小成了?
哦呵呵,我很高兴。老先生握着竹签指了指桌上的书信格式的帖子,一边念,一边用细细的竹签沾上墨汁在旁边做批注。信上所书无外乎是一些悼念节哀之类的,词句转转停停委婉哀伤,老大夫说这是他故人的儿子送来的信,他觉得上面的字很好,让我临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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