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宝娘都守在薛良善床榻边,端茶倒水、拭身喂饭,几天而已薛良善却好似苍老了十岁,两鬓都白了不少,整个人躺在床上,虚弱的仿佛随时会离人而去。
李氏每日满面愁容,主持着薛家内部的大小事务,亲戚乡亲们也来探过,都被宝娘一一婉拒了,尤其是薛二叔来家里来得最勤,每次都是李氏招呼。
宝娘见他一脸假惺惺的担心,心里冷笑,若是爹爹哪天去了,这整个薛家上下几十口就属他二房的最欢喜。
大雨连下了两日后,老天爷终于放晴了,但月亮河下游的几百亩良田都被淹了一干二净,薛家损失惨重。雨虽然不下了,镇长也主持大伙儿忙着抢救,薛二叔往薛家来得更勤快了,薛良善每天汤药水不断,开始半夜里痛到醒来。
宝娘心疼得不行,加上齐璟依然没有消息,宝娘心着府里的事情,二来齐璟的事情让她心神不宁,整个人越发憔悴,消瘦得厉害。
偏偏这个时候刘坤那混蛋在镇上散发谣言,说齐璟在外遭遇不测,狂妄发话要抢宝娘做妾,气得宝娘恨不得拿着柴刀冲到刘家去跟他同归于尽。
薛府上下布满了低气压,佣人小厮人心惶惶,大伙儿都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明明暴雨灾难已经结束,他们却有种预感薛家的风暴就要来临了。
直到这天下午,薛良善突然神好了些,派人将宝娘、李氏等亲厚之人唤道床边,不过十来日时间,薛良善富态的脸上布满了皱褶,他才五十多岁,如今看上去却像六、七十岁的老翁一般。
“宝娘,我的儿,怎么瘦了?”薛良善轻轻地抚着宝娘的手,原来的明犀利的双眼布满浑浊,一脸担心慈爱地看着宝娘。
宝娘鼻子泛酸,眼眶一热差点没落下泪来,微微低头,亲昵的回答,“爹,人家这几日觉得自己胖了,打算减肥呢,您就别说我了,好好保重身体,早些好起来才是。如今外面雨已经停了,朱伯伯几个还等着您下命运大伙儿一起抢救稻田呢。”
“雨停了?”薛良善闻言微怔,随即眉头舒展,一脸欣慰的道,“停了就好,停了就好。”说着点点头,头一偏,视线落在边上李氏边上,扬了扬手,“珍儿,到爹这儿来……”
小珍娘正被她娘牵着小手,闻言看了李氏一眼,挣脱她的手就要走过来。李氏下意识手一伸,拦住珍娘,眉头轻轻蹙起,眼里闪过几分犹豫,“那个……老爷,珍娘还小,您如今还在病着,小孩子抵抗力差,昨夜还着了凉,就……”
宝娘眼一沉,心里涌起一股刺寒,猛地抬头看向李氏,“就怎么样?”
“珍娘是爹的女儿,女儿照顾爹爹天经地义,就?就怎么样?莫不是您怕爹身上的病气传给了珍娘不成?”宝娘讽刺地看着她,最近耳边传来一些风言风语,她一直没放在心上,但没放在心上并不代表不相信。没想到李氏在爹面前都这么放肆,宝娘无法容忍,说完笑着朝珍娘招招手,柔声道,“珍娘,过来,到姐姐这儿来。”
李氏脸上闪过一丝狼狈,眼睛一沉,但当着下人们的面,她也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是她理亏。
珍娘一向亲近宝娘,听姐姐呼唤,小手用力一挣,便屁颠着跑到了宝娘面前,抓住了薛良善的手,天真无邪的道,“爹,您答应了给珍娘做风筝,您什么时候好起来啊?”
薛良善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微笑,艰难的伸手了珍娘的脸,“珍儿乖,待爹爹好了之后给珍娘做一个最大最漂亮的风筝。”
珍娘一听眼睛一亮,欢喜的笑了起来,“爹爹说话算话,拉钩钩!”说着伸出右手小拇指,嫩嫩的小指头轻轻地弯曲着。薛良善眼中带着宠溺,弯起小拇指缓缓勾出那只小指头,宝娘几人便听见那个稚嫩的声音道,“拉钩上吊一百遍,变了就是小狗!”
“好!变了就是小狗。”薛良善宠溺一笑,突然眉头一皱,猛地捂住嘴,一连串压抑的咳嗽便从指缝中争相冒了出来。
宝娘心一抖,身边几人脸色顿时变了,李氏立即伸手将珍娘拉到身边,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准备热水毛巾,端来茶水。宝娘为薛良善拍打着后背,薛良善咳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宝娘赶紧从槐花手里接过茶杯,“爹,喝杯热茶,顺顺嗓子先。”
薛良善就着宝娘的手喝了几口热开水,便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视线往床外扫了扫,突然伸手挥了挥,“宝娘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李氏闻言脸色微变,顿时上前一步,“老爷,这——”把她们都叫来,却什么都不跟她们说,难道不是交待遗言吗?还是他打算把所有东西都给宝娘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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