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个——
可今儿个偏就是个假日,早上出门时还没见着陈法的身影,这一回家,就见着陈法站在窗前,她打开门进去就见着人,他对着的窗,可不就是能看见谁送她回来的。
“你回了呀——”她的声音有些不阳不阳的,自个儿落坐在沙发那里,“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今儿个还忙着呢。”
她嘴上这么阳怪气地说着话,心里头可是跟乱麻一样,快刀也是斩不了。
“许慎送你回来的?”陈法还站在窗前,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都看见了,还问个什么劲儿,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她是小心眼,可心里头还留着那么点盼头,盼着他能说个什么话的,叫她心里头好放下来。
“嗯,路上碰到的,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特别搞笑,他说董利民我那个本来已经牺牲的烈士父亲,真是太可笑了。”她当作开玩笑一样说,自己还笑弯在沙发里。
明明很紧张,可她还是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无所谓态度,就是在等待着陈法的说辞。
沉默——
还是沉默——
陈法回转身,瞅着她故作玩笑的样子,凭着他的人生阅历还能看不出来,她在强颜欢笑着吗?
终于,他的声音打破一室的沉默,“是的,董利民是你父亲——”
这个话一下子冲破她的防线,叫她如决堤般崩溃,甚至防线全无,冲到他的面前,踮脚使劲地拽住他的衣领,“不是死了吗,不是死了吗,他不是死了吗,不是救你才死的,那烈士园里埋的都是谁?你别告诉我,他借尸还魂了?”
她脾气一暴发起来,还真是控制不住的大声,吼得那叫用尽着她全身的力气,话还没完,这眼泪就要掉下来,她狠狠地一把手就把眼里的湿意给抹去,不叫着这眼泪留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矫情。
还哭个鸟!
还以为他能说出来个道道也好,说出来哄着她的话也好,可是,她忘记这个人叫做陈法,话还真不瞒她,还真是实事求是地说出来,叫她心里头那么点盼望都瞬间叫着浇息了。
哭,她还是觉得矫情,有什么可哭的,大不了,心比较疼,用得着哭,就算是哭,也是一个躲着哭,就是不在他面前哭。
“死的是董利民,你爸是整容成他的样子。”陈法瞅着她要哭却还是强自忍着不哭的样子,伸手想抚向她的脸,让她给躲开,不由得手里头觉得一空,像什么东西都是抓不住一样,叫他打从心底里觉得惊慌,“他一直活着,没死——”
“他为什么没死?”她打断他的话,不愿意看他的眼睛,回避着他明显带着关心的视线,“你给我说说,他不是你们队长吗,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样活下来?”
谁能跟她说说,她那个明明牺牲的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救的人还是为着隐瞒着他什么事去死的?
没等着他回答,她脸色一冷的,“难不成,你以为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你特意来娶我的?”
“鸯鸯——”这话一出,陈法的脸色比她还难看,那不是心虚,那是愤怒,一腔子感情让她给简单的一句话给抹得个干干净净的愤怒,“别说你会后悔的话!”
她知道她应该接着这句话,把所有的事儿都给抹过去,跟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和他好好地过日子,举办着婚礼。
可是,她不能——
她这个人就是有些倔,别的没有什么优点,她爱起一个人来,可能低到尘埃里,决绝起来,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挥开他的手,不叫他碰自己,碰一下就是受不住,转身便是要走,离开这里,她有妈跟没妈一样,老爸活着,也跟没有老爸一样,有丈夫,不,现在没有了——
“鸯鸯——”
陈法有些失态,背后他的人,是谁?
但此时不是找出那个人的时候,他得留下她,不然的话,那么就是失去了她!
“你别碰我——”
她尖叫着,整个人都是跳起来,拒绝着他的碰触。
陈法不让,把她直接地扑倒在地板里,对着她带着决绝的眼晴,那里头的狠意伤着他了,伤着他的心,“你不能走,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鸯鸯,你知道吗?不能走,一步也不能走——”
她动着,试着逃离,哪里抵得他全部压下来的身体,跟个瘦弱的小白兔一样逃不出去,被动地瞪着他,仿佛那样子就能叫着他放开她。
她不说话,不跟这个残忍的人说话,她要求不多,只要他哄哄她,哄哄她,把她给哄过去,跟她说父亲早已经没有了,那活着的董利民不是她父亲,从来没那种事,他爱着她,就这么简单的结婚,就这么简单!
可他一句话也没有,偏就把事实撕开在她的眼前,叫她痛不欲身。
她可能忍受别人不爱她,忍受别人的嫌弃,却没有办法忍受着陈法可能也是嫌弃着她的可能,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承受,那就是在剜着她的心,剜得她鲜血淋漓。
“董利民与你无关,他是他,你是你。”他低下头,额头对着她的额头,觉得上头一片冰冷,就如她的脸一样,没有丝毫的暖意,叫他心慌,“你跟他的事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听着,谁要是告诉你这个事,就是指着我们不合,你听见了没有?”
她听见的,听得清清楚楚,人生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清楚过,瞪着他,把他所有的话都听入耳里,离得越近,他的气息都落在她脸上,叫她想躲,这种亲密的举动,她不愿意了。
陈法容不得她,薄唇贴着她的唇角过去,瞬间占领着她的唇瓣,吻得凶狠,吻得干脆,吻得热烈,似乎是将她的灵魂都给吻住,叫她不能轻易地说分离。
那种吻,她跟着毫不示弱,迎上去,似用着自己最后的热情回吻着他,两个人瞬间纠缠成麻花似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衣物散落一地。
娇软的身子缠着他壮的身体,似着水蛇般,长发披散下来,遮住她半边脸,从发间露出来的唇瓣,叫他给深深地含住,跟着身下的节奏,纠缠着她的唇舌。
他要的还不够,抬起她两条虚软的腿,圈他劲实的腰间,抱着她,叫她的背抵着墙壁,深深地撞着她,似要撞到她的灵魂深处,浓重的喘声就在她的耳边,叫她听得刻骨铭心,铭刻到她的骨子里,怎么撤不出来。
“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他抽开着身子,牙齿啃咬着她的唇瓣,那上头叫他咬得似要滴血般,还不肯松开口,身下抵着她的渴望之处,就是不肯深入,轻轻地研摩着,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那身子还留着个迫切的渴望,恨不得将自己送上去,不给自己留一点儿,她试着贴过去,想要着包容着他,叫他给狡猾地躲开。
她不干了,她怒了,便是伸着那似着柔若成无骨般的小手儿去抓着它,还真叫她抓在手里头,不止是烫,还是种气势,叫她甘拜着下风,嘴里胡乱乱地嘤咛着,晶亮的眼里含着一丝水意。
“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他还是不放水,揪着她,不叫她痛快。
她偏不,心里头可是执拗的,哪里能这么就如他的愿,小手跟着揉弄着他骄傲的物事儿,感觉着像如天鹅绒般的滑腻之感,手心间全是他叫嚣的霸道,揉着弄着,还用双手圈拢着,叫他离开着她的温暖处,十指儿一张,便是上下滑动着起来。
陈法无奈,还真叫她给弄得进退不得,投降在她的倔强里,不得已拉开她的手,挺身满足着她,充实着她,也叫自个儿舒服着,低吼声盈满整个屋子。
床里的人还睡着,床边站着一个人,任由着长发披肩,遮住她的脸,那是已经醒来的灰妹,她瞅着睡梦里的男人,那刚毅的脸庞,伸手便要抚过去,半途中又是堪堪地缩回来。
不敢碰。
怕惊醒了他——
他一醒,她怕自己走不了,怕自己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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