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账
如果不是陈法,灰妹会觉得谁来都有可能,可这个人,她是万万没有想过的,甚至一分钟也没有想起过。
气氛很凝滞,客厅里的沙发坐着的两个人,身为主家的灰妹坐在旁边,陈烈则是坐在中间,喝着她泡好的茶,一言不发。
“你想找我算账的?”
灰妹忍受不住这种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反而让她们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要是陈烈气冲冲地冲她来,她或许还能伶俐地回过去,让他心里也添个几分堵的,可他没有说话,除了进门来时有点用了力气之外,现在还真没有说上什么。
明明是她占着理儿,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心虚,面对着他,像是有种强大的压力下来,让她忍不住心虚,是的,就是心虚,按理说她没必要心虚,理摆在那里,人也不是她砸的。
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
她几乎要反省着自己,忍不住地吐出一句话来,似着从他那里突破开一个缺口,不管是不是来找她算账的,总之是,她不能受着这个压力。
陈烈喝着茶,那个味儿,他一下了就喝出来,雨前龙井,是陈法最爱喝的,他自然是晓得的,到是让她给一泡,味儿少了许多,没有那种道地的味儿,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着,“这茶泡的不好。”
“嗯?”灰妹愣在那里,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瞪大着眼睛瞅着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看了看自己就泡在杯子里的茶叶,她知道自己不懂得品茶,也不会欣赏着什么茶艺的,见着陈法喜欢喝这个茶叶,觉得应该是不错的,就拿过来泡开了,给他喝。
她反应过来了,不由得瞪向他,“你爱喝不喝,不喝就自己倒了吧,顺便把杯子给洗洗衣。”她说的话没有一丝好气儿,刚才还想着人家毕竟是陈法的小叔,她还是收一下心里头的那些不自在,没曾想,这个人还挺不识相的。
对,就是不识相!
陈烈已经是晓得她与陈法结婚的事,比这个更早些,她也与方正登记过一次,反正着那次婚姻给注销了,变成她与陈法的,其中的事儿,他门儿清,可没打算露出个一句半句的,就是在张天爱面前也没有提起过。
他还真是自己把茶给倒了,还把杯子给冲洗了一番,让灰妹看得是目瞪口呆,有些回不过神来,觉得他像是让什么给附身了一样。
“你没事吧?”她问的是小心翼翼,当一头狼在你的面前没有半分凶狠的样子,反而温驯地像头绵羊,心里会有什么个想法?
无外乎是两种,一种是装的,一种是真实的。她当然不敢说这才是真实的陈烈,那么,就是装的,有些装的就跟真的一样,让人真是搞不清的。
陈烈将杯子放好,抽出纸巾吸干他指间的湿意,那洁白的纸巾包着他修(长)的手指,一地吸干着湿意,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动作,落在她的眼里,跟着像是种诱惑一般,让她觉得嗓子眼里有些燥燥的。
那手摊开来,厚实得很,有些茧子,是虎口那边,他是军人,曾经又是特种大队的成员,一步一步地往上,如今是省军区的一把手,谁在他的面前,哪个不是得低下头的。
“你说我会有什么事?”他把纸巾往着茶几边的纸篓里一丢,手已经按在她的手间,“鸯鸯,你说我会有什么事?”
刚毅的面容离着她才几公分,她一抬头,就几乎能与他的唇瓣相碰,那个热气就落在她的额间,醺着她的脸微微泛红,像是世间最美丽的胭脂渲染着开来。
她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料着他压儿没放什么力,她自己太用力,因着惯,人往着沙发靠背撞去,沙发的弹极好,她不疼,一点也不疼,却是觉得慌乱,有种不可遏制的慌乱。
“我不知道。”她咬着嘴唇,将那个嘴唇咬得泛白,而不自知,自个儿站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瞅着脚底下的小区风景,看着车子进出,人来人往的,“要是为着张天爱来,我不会道歉的,她不是我——”
砸的。
后头两个字,她还没说出来,话已经让着陈烈给打断,那个话落入她的耳里,让她听得都是心惊跳,平静不下来。
只因他说:“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暴走了,把心里头的那点儿心虚都给丢到一边去,看着这个刚毅的男人,属于陈家男人特有的刚毅特点,从落地窗前转回来,“陈烈,你走吧,我有没有受伤,不关你的事,你也不要来问我。”
她说的很是果断,很是干脆,有一种决绝的意味。
小小的脸庞,仅仅能称得上是清秀,此时却是再认真不过,手指着门的方向,“门在那边,你自己走吧,出去时记得帮我把门带上,我没空送你——”
她自己转进入卧室,把房门关了,窝在床里,心里却是觉得一抽一抽的疼,为着失忆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她搞不清,只知道是心里压着一团火儿,她快要压不住的感觉。
那种感觉,想让她失控了,把一切都豁出去。
陈烈瞅着她,纤细的背影,长发披在后头,如瀑般地洒落下来,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活着三十几年,他什么没见过,什么女人没尝过,她以前在他的眼里,甚至是连号都排不上。
娶谁还真就是无所谓的,他没有迟疑地选择了张天爱,他相信着张天爱能做得很好,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不会无所取闹的,更不会不识大体的,会是很好的妻子。
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你好好睡吧,我不来吵你。”
本市最大的新闻莫过于陈市长与着省委张秘书长的二女儿要结婚的事儿,相对着陈烈与张天爱的低调,他们要算是高调的,甚至是有采访的,报纸上都登了灰妹与陈法的婚纱照,两个人相偎在一起的画面儿,真真是羡慕死旁人。
张天爱出院了,鼻梁骨断了,其实是小事儿,可是脸肿着,原来打算好的事儿都不能做了,她也不愿意顶着张肿着脸出门,就在家里也天天带着口罩,对着江艳女士没个好脸色的,甚至是一回家,连着把王妈都给辞了。
“今儿个星期六,要不要去哪里玩玩?”陈烈坐在床沿,试着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灰妹还睡着,累得慌,整个人都跟着乏了,硬是把自己卷在被子里,不肯起来,他越捞她,她越把被子卷得更紧,跟条大虫子似的,也不肯出来,拿着还带着几丝睡意的眼睛瞪着他,“我、要、睡、觉。”
无奈,她的话让陈法给无视了,两手已经由不得她的,把人给被子辛苦地捞出来,这一捞也是不安分的,把人给好好上个一把的,揩油不要太爽。
“听话,出去走走,天天都窝在家里,怎么能行?”他拿过衣物来,替着她穿上文,本来是毫无经验的,这些天来,对这码子东西早就是耳熟能详的,帮着她穿,那是一点儿心理抗拒都没有。
“你碰哪了?”她赶紧地打开他作怪的手,自个儿往后扣着排扣,眼睛还是瞪他一眼,“不许乱碰,你晓得吧?”
帮她穿,手到是不老实的,把她都给捏疼了,也不晓得要轻点,她这一身的,身上还没退下去,要是让人看见,还不得以为她被家暴了呀。
那眼睛一瞪,他到是觉得很有味道,忍不住地就倾过身,把人的唇瓣儿给堵住,吻着她,密密麻麻的吻,似要缠绵着永世一般。
“唔唔——”
她是不悦的,可能怎么办,这么大的块头儿,还真就是拿他没有办法,力气没他大,手段又没他多,要是她真个拒绝了,晚上,可有她受的,这男人是个小气的。
他终于觉得满足了一下口腹之欲,把人给放开,瞅着她红肿的唇瓣,那个得意不是一丁点的,跟着涨满的帆一样。“出不出去?”
“inthiscaliforniakingbed,were10000milesapart,i'llbecaliforniawishingonthestars,foryou'reheartonme,mycaliforniaking……”
rihanna的歌声。
灰妹真是服了他,刚要点头,忽听着自己的手机铃声,忙着把人给推开,把床头的手机给拿起来,一看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可她还是接了电话,轻轻地问了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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