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杂梦（2 / 2）

田惠微笑，看来，她成容嬷嬷了？

回忆被廊子外面扫地的小太监发出的细碎声音打断，田惠稍稍顿了一下，余光中不经意瞥见元钦停住的步子，心下了然。

“昨个儿让你们去打听的事可打听清楚了？”她边走边问。

前几日令妃同皇上说她家中母亲年事已高，加上多年进思家心切，希望能让福家人能够多进走动走动，以消她心中愁苦。

皇上满头答应。

皇后听了消息自是不应，板着张脸就去皇上那边理论，说后乃是中女眷聚集之地，福家二子身为臣下之子，不应有资格在中自由出入。就算福家儿子均为御前侍卫，也最多只能够自由出入皇，却怎么也不能出入内。

皇上一开始也是听进了皇后的话，面容虽有些不耐但毕竟没有一子打死皇后所有的谏言，关键是皇后的最后一句：“那令妃如此恃宠而骄，就不怕坏了皇家的规矩？！”

皇后这话原本也是平常，皇家，处处都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想当初，皇上老佛爷也是看皇后是一个懂规矩的体面人才在短短四年间将原本仅为娴妃封号的娘娘一路提拔至皇后这个至尊高位。但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皇后就是个只懂规矩的死板木头人，这回坏了规矩的是近来风头正劲的令妃，皇后自然有少不了一顿添油加醋的数落。

这话是平常，但放在本就有些不耐的皇上耳朵里更是厌烦，一摆手就将皇后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化为须有，一声“朕意已决”便让皇后输了个一败涂地。

皇后又怎么能甘心？回来后便发了顿脾气将里能见的东西砸了个稀烂，田惠赶忙上前去安抚，建议着等过几天抓住了福家的小辫子再行动不迟。皇后喘着气停下手中的破坏运动，搀着田惠的手，踢踏着花盆底一步一步走出门。

“容嬷嬷，你说，我要再这么和皇上杠下去，是不是把永璂也给连累了？”皇后忧心忡忡转头问她，脸上全是迷茫。

田惠连忙点头，还珠格格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清楚皇上皇后这两夫妻的的矛盾在哪。皇上是个喜欢常新的人，喜欢外面不断翻新的世界；而皇后正好相反，什么都是规矩，老祖宗的家法不能废，更何况是中白纸黑字明文规定的规矩？永璂是个好孩子，继承了皇后近乎偏执的固执也继承了皇上的情，乐观开朗大方，关键是有良心。在中，有良心的已经是稀有动物。

有的时候带着永璂，田惠都会不自禁的去感谢皇后，她是一个真正的母亲，孩子便是她的一切，无关权力与财势。

“皇后能这样想也就好了。现在令妃风头正劲，想干什么就由着她去，只要不是太出格，咱们也别去管那些憋闷的事儿。再说了，为了个令妃，让您同皇上怄气，那是伤了谁？又高兴了谁？最后还不是伤着了皇上皇后的感情，连累了十二阿哥，还兴起令妃的风头？娘娘啊，容嬷嬷也是老奴才了，陪在您身边，在这里也见太多了那些零碎事，别看您和皇上的口角只是一点小事，可是千里之堤毁于蚁，您呐，就放宽放宽心。这皇后的位子是您的，这执掌六的大印也在您手上。料那令妃也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咱们何不就在这坤宁中坐等，等她福家露出什么小尾巴呢？”

皇后听了田惠的话，先是沉默思忖了片刻，复又皱着眉头反问田惠：“容嬷嬷，是我错了？”

田惠低低叹了口气，点头：“不是娘娘错了，是娘娘的方法错了。皇上是个情中人，心里永远也不可能装下唯一的一个。现在皇上喜欢令妃，那自然令妃在皇上的眼中便是最好的，皇后处处如此明显的针对令妃，一方面确实给令妃不小压力，但另一方面更多的是增添皇后在皇上善妒的印象。娘娘要是想要真正打败令妃，倒不如从另外的方面去想想，又何必同令妃去硬碰硬呢？”

自从来到这容嬷嬷的身子，过了这两年，田惠的心似乎也已经老了。对待皇后也从一开始的好奇抵触变为现在的疼爱怜惜。在一个老人家的身体里太容易有着她们这个年龄段的感触，加上皇后本就对原来的容嬷嬷好，自然心中多了许多感慨。

皇后是个好女人，只是子太硬。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丝毫的回答，田惠冷下脸来侧视哲儿和元钦，冷冷开口道：“这会儿倒是哑巴了？邀功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们俩个消停消停？要偷懒也不知道看看是什么时候，娘娘不安生了，你们的日子能好过？还是……”田惠顿下来，眼神定定落在一直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的元钦头上，“以后的日子，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奴婢不敢！”

二人双双跪下，口中惊呼不敢。

“起来吧，还想让娘娘等着你们不是？”

田惠瞥了她两一眼，继续朝前走。

清冷寂静的初晨，朝钟余音袅袅。花盆底轻叩金砖之上，发出掷地有声的节拍。

新的一天，又要来了。

1杂梦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