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晨起
01晨起
陈致是被跪在床头叫起的眉儿吵醒的,气得的她随手抄起搁在枕边的不知名物体便砸了过去。眉儿不敢躲闪,硬生生的受了,砸在额角顿时见了血,却原来是昨夜陈致把玩的一方名砚,不知怎的竟是留在了床头。眉儿捧起砚台,赶紧跪着退了出来。清儿、目儿见了眉儿的样子,均是心中暗紧,可仍得硬着头皮膝行前往主子床头,继续轻声唤着:“小姐,小姐,该起身的时辰了,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可别误了吉时,小姐……”
“都闭嘴!”陈致被吵得极是不耐,吼了一声。唬的帘外的清儿、目儿立时俯下身子,大气都不敢出。外间一屋子的侍儿听见吼声,俱是浑身一抖,跪了下去。却听见帷帐里”嘤咛”一声,接着便传来啧啧水声。
眉儿额角带血的出来,自有那机灵的二等、三等的侍儿上前帮着眉儿处理伤口。大喜的日子见了血,还在主子跟前碍眼,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可是今儿个毕竟事多,他又是院里的一等侍儿,只额头上这点伤,自是抽不开身歇着的。草草的处理了伤口,眉儿便赶着回去主屋,却并不敢进去,怕冲撞了新人。
过了一刻有余,陈致终是懒懒的唤道“起身”。清儿、目儿赶紧起身上前服侍,撩开床帐,却见内里不止陈致一人,还有一男子侧卧在外侧,赤裸着身子,肌肤白腻,一头青丝滑散至臀尖,口中仍含着陈致的一只r"/首,只一个背影,便直叫两侍羞的满脸通红。陈致拍拍男子的脑袋,樱唇从陈致r"/首恋恋不舍的离开,带起一缕似断未断的流连。随即男子便起身下床,批起散落地上的纱衣,跪在一旁。
侍儿们听闻小姐终是起身,动作麻利的开始晨起伺候,屋子里众人来去,却不闻一丝人声或是环佩轻响。
这时却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小姐可是已经起身了?”在静无声音的屋子,可是唬了众人一跳,清儿梳发的手一抖,差点扯到小姐的头发。
“是的,小姐已起了,正洗漱呢。”却是屋外的眉儿答道。
“终是要成家的人了,小姐也是懂事多了呢……”
听闻外间的嘈杂,陈致不免的皱起了眉头,原本早起就让她极为不耐,加上她最是不喜男子叽叽喳喳的叫唤,身边众侍儿俱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早已熟知她的习惯,从不敢犯了忌讳。纵使这位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也免不了在心里嘀咕一句,男子终是不能宠的,恃宠而骄便失了本分!
“有劳秦嬷嬷了,可是君人有什麽吩咐?”见自家小姐闭目皱眉的样子,目儿便知道小姐的想法了,便掀了门帘出去回话了。
“也没什麽,就是君人吩咐老奴过来瞧瞧可是有什麽能帮得上忙的。”
“多谢嬷嬷挂心,小姐已在洗漱,不多时便能准备好,不会误了时辰的。”
“唉,那就好,老奴这便去回了君人。”
“君人这是担心小姐还未起身,误了接新君人的吉时呢。”清儿抿嘴笑着接了一句,手上给小姐梳发的手却未停。只见他灵巧的手指一转一扣,便完成了一个发髻,简单却不失庄重,选了雅致温润的玉簪,轻巧的给主子簪上。
镜中一张素颜,唇红齿白,却又不怒自威,自有一股高贵的气质。陈致睁眼起身,吩咐道:“清儿自个儿掌嘴。”清儿闻言刷的一声便跪了下去,也不敢开口,立时两面开弓自个儿掌起嘴来。
却听陈致继续说道:“陈嬷嬷,秀儿虽是年纪小,可到底破身也有三月了,侍寝时仍僵硬不堪,腰臀舌无一是处,若下次仍毫无寸进,秀儿这名字,便不叫也罢!”
一直立在屋内未曾出声的年长嬷嬷上前道:“是,小姐,老奴定会加紧调教,必不叫小姐失望。”听闻陈致的话,跪在一旁只披透明纱衣的男子,浑身一颤,原本因寒气侵身便有些白的脸色,刷的全白了,随即深深的叩首,“奴侍知错,奴侍日後必定用心学好,勤加练习,定能让小姐满意。”
这陈嬷嬷是陈家的家生子,打从高祖起便在府中伺候,年轻时嫁了府中管外事的执事,可惜早年丧妻,只留下一个遗腹子,是个儿子还未曾养大,原是要殉了去的,是健康候陈格恋着毕竟是府中的老人,恰此时陈致出生,便指了给陈致做r"/父,感情很是不一般。如今陈致年纪大了,他早早的便跟着府中专门的教养嬷嬷学了本事,便专管起这床帏之事的调教了。
陈致点点头,转向仍在掌嘴的清儿:“清儿可知错了?”
“奴侍知错了,再不敢胡言乱语,非议君人。”
“你跟了我许久,一直知进退,今儿却犯下这等错,可见是平日里纵惯了,如今主子跟前也敢如此言语。罢了,终是大喜的日子,去戒慎堂领二十小板。”
言罢陈致便出了内屋,在院子里耍了会子剑,才收拾了前往饭厅,身边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侍奴。大夏朝健康候陈府的规矩,早膳必是要前往饭厅,所有人一起用的。
说起这健康候,祖上是原是跟着太祖皇帝打下江山来的谋士,素有机谋,太祖甚倚之为用。可惜这陈家先祖身体却一直不是很好,又为太祖殚j"/竭虑半身,待太祖得了江山,便急流勇退,太祖深以为憾,敕封为健康候,世袭之。却原来这陈家先祖极有先见,眼看随太祖打江山的功臣一个个争权夺利而不得善终,终有她家一脉一直是稳稳当当的流传下来。太祖先去,新凰即位,如今已是第五代宏光朝。而陈致,已是家中第七代传人,虽说陈家一直子嗣不丰,这一世更是只得了陈致一个嫡女,可陈家毕竟是太祖亲封的世袭,更是本朝少有的历经数世不倒的锺鸣鼎食之家。
到得饭厅,只见主位上坐着陈致的母亲陈格,父亲秦氏侍立一旁。
陈致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见过母亲,女儿来迟了。”
陈格点点头,“起来吧,你如今已有18,是要成亲的人了,以後再不能这般懒散了。”
“是,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坐吧。”
“见过父亲。”
只见秦氏只是向陈致点了点头,却并未言语。
待陈致入席就坐,秦氏却并未坐下,只是向身後侍人点点头。
早膳陆续上桌,只十来样清粥小菜,却个个j"/致。只见秦氏站在陈格身後,不时的添菜乘粥,打理小食,并不敢假手侍人。陈致还未娶夫,却是目儿立在身边伺候。其余侍人都是未见。
除去轻微的咀嚼声,饭厅里落针可闻。待得陈格搁筷,陈致也即刻停手。自有侍奴端上茶盏,秦氏服侍陈格先漱了口,又换过一杯,这才是真正饮的茶水。陈格略品了品便放下杯子,瞧着陈致已经准备停当,便吩咐道,“去吧。”
陈致起身弓腰拜别,“是,母亲,女儿这便先去了。”直起身後,又跟父亲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我先回去,你用膳吧。”说罢不等秦氏回答,陈格便径直起身离去,留下身後跪了一屋子的人。
陈致回去路上便发现与来时已大变样,一路上都挂的红通通的极是喜庆。到得自己院子,更是铺着便跑上前去要掀新郎的红盖头,唬的身後跟着的嬷嬷赶紧拼命拦着。
“可使不得呀,小少爷。这新嫁郎的红盖头,只有新娘子才能摘的呢,不然不吉利的呦。要是惹得小姐生气,可就更加要不得了。”
“啊,姐姐会生气的吗,那便不看了,待姐姐看过我再看好了。”
“新姐夫,你饿了吗,我给你拿点吃的吧。”
“可使不得,坐帐的新郎未得新娘的允许,可是样样都不得做的呢。我的小少爷,咱们先走吧,以後有的是机会看新姐夫,这会子小姐就快回来了,若是看见少爷你这般顽皮,又该生气了。”
“好吧,姐姐生起气来真吓人。那新姐夫我便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小人儿又和来时一般,风风火火的又去了。
却说这莫氏枯坐床边,顶着盖头,默默等着新娘前来。直到酉末戌初时分,才听得院门处有动静。
“快拿毛巾,拿醒酒汤来”
陈致在外间坐了一会醒醒神,才起身进了内室。趁着自己大婚,往日里那些被陈致冷脸吓跑的狐朋狗友俱都卯足了劲的灌酒,若不是溜得快,都不知今儿还有没有j"/力入洞房了。
一屋子的喜郎嬷嬷侍人,俱都跪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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