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他……需要他。
我说:我开车快,比你去绝对要快。争取赶在他手术前让老和尚给保佑保佑,念念经什么的。
不是,王炮,陈向阳摇头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又,唉,总之有了新麻烦,一言难尽啊。不过我这边的事都还能应付,回头找机会跟你说。你记住了,说话要得体啊,还有,最好能问问有无化解之法。有些事,医术是人力上的。天意上的就只是为了宽慰人心给人勇气了。你知道高力强信这个……
我知道。我点点头:你放心,我……你放心。
王炮,陈向阳又苦笑了:你不用把我当成他的什么人,这样吧……你等他醒了自己问他好了。
不用了。我在心里说,我已经问过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再问了。
脑子太乱了,没法思考。
只有顺着路向前。
单调的路牌,地上的白线。
迅速掠过的山丘和田野。飞虫不停地撞上玻璃,溅成薄薄的一滩浅色的泥浆。它们总是喜欢自取灭亡。
我的生命有一半是在路上的时间,却从来没觉得那趟路开得象这次这么绝望。
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握着方向盘,我以为我可以掌握一切。
但其实……风也不是我的。树也不是我的。就连从换气孔中透进来的空气也不是我的。那些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而把排气孔打到最大冲进来的冷空气,在车厢里大面积地激荡,带着混合着牛粪汽油还有烧谷子的味道。
我抽动着鼻子闻着,出了汗又被风干了,从头到脚都是凉。
只有心是热的。执着地想抓住一线生机。
如果可以,那就让时间是我的吧。
让时间是我的吧。
赶到那座城已经是傍晚。再根据记忆寻至寺边,早就关门了。
漆红了年久发黑的大门紧闭。
停好车,下来,上去就扑门。
砸了半天门环,从售票处的偏门里出来一个穿僧衣的和尚,老实不客气地跟我说:关门了,明再来吧。
我找慧照大师。
关门了,你明再来吧。
他不理我,径自进去关上偏门。
我使劲拍门,但再无声响。
怔怔地盯着门,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
这种地方,只有白天才会有很多人,到了晚上,别说人,四周简直连个鬼影都没有。我坐在台阶上,点着根烟,因为人松下来了,立刻觉得无比疲劳。往周围看了看,发现石狮子屁股后面那块角度倾斜的石板看起来还不错,于是单手一撑跃了上去。躺在上面,头枕在手上,腿正好顺势翘搁在石狮子脑袋上。仰首望天,圆月如轮。
一阵风过来,山里松涛阵阵。不知名的虫子唧唧地叫着。还有不知道哪的水声轻轻地流淌。
我静静地抽着烟,也不觉得冷。好象麻木了。再也想不到什么。意识涣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里好象多出了一些什么。太静了,以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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