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向后仰,眉头深蹙,冷汗直冒,偶尔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意识在心肺灼裂的疼痛中不断湮灭,欧别洛,原来你对我,可以这么狠
瞳孔涣散,黑夜源源不断地挤涌进来,她似乎看到,残留的意念中,大片大片的紫荆花被大火灼烧,红瓣飞快变黑,直至化作一地残烟,欧别洛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几年来,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华,不过是一场错付
黑夜中,男人的呼吸愈加地粗浓,手一直在剧烈地颤抖,随着她生命体征迅速消失,整个人似被一柄冰冷的螺旋刀片,凌绞得血肉模糊,体无完肤,一丝啜泣仿佛弦断,铮然而出,隐约而低沉,懊恼无尽,哀凄难言,只差三秒,再过三秒
然而,看着她的身躯直直向后倒去,他的手终究一松,她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吐出的话语又恨又悔又刻骨,“欧别洛,为什么不打开灯,让我看看你狰狞可怖的嘴脸”
他霍然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声音冰冷,“白小姐,我本可以无声无息地给你一个痛快,念在曾经的一份情上,用这样的方式,不过是避免后悔时来不及。”
“哈”离堇好笑地笑了起来,“欧别洛,你这个人,原来还会后悔啊抱歉,这份情我就不领了,既然你要我死,劳烦动作快一点,死了,就不用再看见你了。”
欧别洛薄唇紧抿,双拳紧攥,她再这样激他,他恐怕真会忍不住,两根手指掐断她的脖子。
缓幽地道,“白小姐,有一句话叫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因此,我选择对自己残忍,真正成为仇敌的那一天,你会想起这句话,希望”
话在这一处止住,他是一个男人,无论外敌多么强大,家族长存与回归都是肩头大任,他对她的爱与恨,从来不是附加条件。
他离开,一如第一次时决绝。
卧室中的清冷气息久久不散。
离堇凝视了黑夜很久,才打开灯,捂住脸,任长发散下手背,微微抽泣。
他要杀了她,他居然要杀了她,还将她当作仇敌
下手那么狠,毫不留情,再过几秒,她和腹中的宝宝,就再也回天乏术了。
他怎么忍心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欧别洛,是不是那个对她一笑温润的欧别洛。
不久后,当她明白缘由,她才知道,对于一个将家族的回归看得比生命还重的男人来说,这真的很仁慈,只是,那时的她,同样也无法回头,无法念他这一次的“仁慈”。
“堇。”大厅门外传来楼峥不确定的喊声,“你在”
离堇疑惑不已,“我在啊,峥爸,出什么事鸟”
楼峥嘀咕,“奇怪,大门怎么是开着的还以为你出去不锁门呢。”
离堇,“大概你出去没有关严,松开了吧,我一直在床上待着的。”
楼峥走进卧室,还在沉吟,“不对啊,我锁了的,难道是被小偷撬锁了”视线甫一落到她的脸上,“哎呀”地惊呼一声,将药扔在桌上,匆匆走过去,“堇,出什么事了,你的脸那么青,颈上还有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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