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朝四暮三,上面提了要减负,大家就搞朝三暮四,等上面再次提出减负,大家又换回到朝四暮三,如此反复,上面下面都能应付过去。
施伟低着头在子上写东西,他没辙了,曾毅在寝室是年龄最的一个,但要论主意之坚定,曾毅绝对是首屈一指,甚至比张文奇还固执,来刚才自己的提醒并没有起到效果,这子可能又要讲点什么了。
曾毅先亮出自己的结论,道:“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反复减、反复增的局面,我个人认为,问题是出了政策的制定权上!”
大家都有些不怎么明白,什么叫做政策的制定权,这倒是今天最为新鲜的一个提法了。
“让教育部mén为学减负,让农业部mén为农民减负,让收税的去为纳税的减负,我觉得这件事身就很荒谬!这些部mén出于自身的考虑,天然就有着扩大自身利益的冲动,让他们去制定减负的政策,无异于是让狼去制定一个只吃素不吃羊的措施,这根经不起考验……”
“我反对!”曾毅还没把话讲完,就有人立刻表示反对,打断了曾毅的话,道:“你的这个法,我觉得才叫荒谬,什么狼吃羊,根就是无稽之谈,荒唐!”
曾毅了一眼,出声反对自己的那位学员,正是某市税务局的副局长。
有不少的人,也是纷纷附和,虽然言语不至于那么jī烈,但也认为曾毅的话太荒谬了,我们的管理执法部mén是为人民服务的,能是狼吗,这个比喻实在太歹毒了,用心何其险恶啊!
到反对的声音如此jī烈,曾毅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法,狼天然就有吃ròu的冲动,这是天xìng,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你让狼去制定不吃羊的措施,又怎么能指望狼能遵守这个规定呢,这根就经不起考验。
刚才讨论的时候,这些人还在减负需要各部mén的配合,但自己的一个比喻,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利益可能会受损,不等自己完,就立刻展开反击,这也是一种能和天xìng。人的角度不同,考虑问题的结果就不同,就比如税务部mén,它就是收税的,也是有税收任务,领导更想做个业绩,天然就有超额征收的冲动,这时候你让它去想办法减税,这不是与虎谋皮嘛!
所以才出现了各种怪相,财政部天天都喊着在减税,而年年的财政收入,都是持续攀高;教育部为学减负,喊了有二十年,每次减负之后,只要再出一个政策,比如要坚持考量升学率、严格考核教学质量,学校和家长就会主动缴械投降了。
谁都不希望把自己手中的利益和权力拱手送人,这就是天xìng,所以不要指望狼自己能戒掉吃ròu。
班长同志倒是有些气度,等大家的议论之声稍微平静一些,就问道:“曾毅同学,那你认为,应该由谁来制定减负的政策呢?”
“当然是立法部mén,我们有人大在,为什么要让执法部mén自己去立法呢!”曾毅反问了一句,道:“由执法部mén自己制定政策,他们考虑最多的必然是自身的利益,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在制定减负措施的时候,这些部mén甚至都不会去咨询减负对象的意见,如此又怎么能指望靠他们会真正地减负呢!越减负越重,也就在预料之中了。”
曾毅的意思很清楚,执法部mén就是管执行的,你让执法部mén去立法,这是越俎代庖,他今天可以出减负的措施,明天就可以出个增负的措施,这才是减负无法进行下去的根原因。
而不让狼吃羊,那也是不现实的,但规矩不能由狼来定,由狼来定规矩,就是纵容狼去吃羊。这个规矩,应该是由牧场主来定,不光要有规矩,还要有猎枪,专mén用来收拾那些不守规矩的狼,如此才能克制各方的xìng冲动,实现长的稳态发展。
平心而论,曾毅的法非常中肯,也完全是在了中立的角度,只是,他的法并不被大家接受。
“不可否认,曾毅同学很有想法,但未免有些矫枉过正了吧!减负是个综合xìng的工程,依赖的是大家同心同德和齐抓共管,而不是制定权。”
“是啊,作为具体的业务部mén,应该是最熟悉业务的,由他们来制定减负措施,才能做到对症下yào嘛。”
“不管什么样的政策,最后也需要这些业务部mén来执行,中间的环节过于复杂冗沉,我也不利于减负嘛!”
曾毅这一发言,导致课堂讨论的xìng质立刻都变了,来是讨论减负的,结果现在矛头全指向了曾毅,纷纷驳斥曾毅的法,就连气度不错的班长,也出言委婉得指出曾毅想法的谬误之处。
只有312宿舍的几位成员,此时全都低着头,没有再去攻击曾毅,心里为曾毅暗暗忧心,自己这位老弟,到底还是嫩了点呢。
面对大家的质问,曾毅并没有舌战群儒的兴致,讲完自己的话,他就坐回到椅子上,任凭其他人如何讲,他只是面sè平静地在倾听,并不去辩驳,这让其他人的质问之声就更大了。
教室里争辩得热火朝天,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辩论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教室后面的那扇mén,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道缝。
mén外了七八个人,已经在那里旁听了有十多分钟,如果大家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得最靠近后mén的,就是中央党校的校长严旭东同志了,在他身后,是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教育长、教务部主任,学校的高层领导,几乎全部到齐了。
严旭东此时轻轻地合上教室的后mén,道:“这一期的培训部,办得不错,学员的素质也很高,望继续保持!”
这一句肯定,让学校的领导全都松了口气。
常务副校长甘晓华隔着mén上的玻璃,再次了曾毅一眼,心道这个伙子走运了,严旭东同志刚才表扬学员素质高,其实就是专指这个年轻人了。
别人不清楚,甘晓华却是清楚的,严旭东同志是个非常讲求法治的领导,平时最重视的,就是立法的工作了。刚才这个伙子的发言,虽然是在讲减负,但实实在在地讲到了严旭东同志的心里去了,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啊。
中办的副主任李钊雄,此时近身上前,在严旭东耳边轻声讲了几句。
严旭东的视线,又若有若无地shè向了教室,只是轻轻的一扫,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随即道:“我们再去其它班级的情况吧!”完,严旭东迈步向前。
甘晓华心中顿时骇然,他的角度,正把刚才的一幕得清清楚楚,严旭东同志最后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年轻人,结合李钊雄的奇怪行为,甘晓华就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严旭东同志似乎是认识那位年轻人的!
这是什么一个情况啊!
五千字大章送上,今天这章不写,熬到现在才赶出来!
赶紧睡觉去了,明天还得工作,伤不起啊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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