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晴这几日放下了对吹寒的成见,虽然依旧认为他跟木头一般无趣,但也觉得吹寒对练武的执著很是对她胃口。恰好今日赶着不情不愿的叶照棠去处理正事,又站在一边看着吹寒练习叶家的基本步法,一时兴起,便挑了他过招,顺便指点一二。
他们二人关系缓和是好事。毕竟吹寒以后便是自己家的人,一时半会不要紧,若是久了,还只认识自己一个人,那就是天大的问题了。
但是看着从来只与自己亲近的吹寒与别人接触,心中总归还是有些复杂的。
尤其自己还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
叶照棠长吁短叹,转回来,继续手上的事情。
他的桌上摊着一封信,字句简明扼要,几句便言明了信中意思。
叶照棠平日爱外出游玩,早几年更甚。狐朋狗友认识了几个,正经的朋友也结交了不少,这封信便是来自严家的大公子严颐。
严颐是叶照棠至交好友,为人耿直又严肃,一个正宗的老古板。他向来不善于人情往来,若非有事,半年都不一定会给叶照棠寄一封信。此次来信,便是邀他前往兰城,几位朋友小聚一番。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严公子还义正言辞地警告了他不准再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否则便要教训他三天三夜。
说起来,他也还没把吹寒的存在透露给其他人知道。反正也是迟早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认识认识。
笑意浮上嘴角,叶照棠看了眼窗外的吹寒,提笔回信。
※※※
隔日,叶照棠抱着吹寒坐在马车上,车夫赶车上路。
兰城距伴陵山庄不远,骑马的话一日便可到达,马车也不过两日。叶照棠不急,反正严颐还请了其他的人,那些人可不像他最近这么清闲。
他的手环在吹寒的腰上,头埋在吹寒颈间,深深地吸了口这人的气息,又轻佻地舔了一下。吹寒已经被他轻薄惯了,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瞥了他一眼。
叶照棠笑吟吟道:“吹寒,开心吗?”
吹寒沉默不语。
叶照棠捏捏他的手,安抚道:“不用紧张。”
“……我没有。”
“你放心,”叶照棠亲亲他的头发,“严颐若是知道我收心,欢喜都来不及的。其他人也差不了多少,不会讨厌你的。”
吹寒看他一眼,别开眼神,依旧道:“我没有紧张。”
叶照棠亲亲他的脸颊:“好,你没有。”
吹寒缄口,干脆不理他。叶照棠抱着他,倒也不觉得无趣,就这样玩起吹寒的头发,再是手指,最后又爱不释手地抚摸他的脸。
吹寒不悦,看着叶照棠蠢蠢欲动的眼神,冷冷地挣脱他,自己坐到一边去。反正马车大得很,不缺叶照棠腿上一个位置。
吹寒枕着震动的车厢,闭目养神。前一天晚上被叶照棠折腾得太狠,他现在都还有点疲惫,打算趁这个时候补回来。
叶照棠又突然伸出手,揽着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下放。见吹寒睁眼瞪他,便一改之前的不正经,温和道:“你躺着睡,舒服一些。”
他让吹寒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又让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副体贴的模样。吹寒抿着唇看他一眼,闭上眼睛,颇有些别扭地睡了起来。
※※※
街道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身影互相交织。车夫小伙子赶着马穿行其中,熟练地驶至一条相对僻静的道路,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座宅子之前。他与守门的小厮打了声招呼,又讲了几句话,转回头来通知道:“庄主,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由小厮引着,走过清新雅致的小院。一个身影从另一端快步走过来,眨眼便到了叶照棠面前。
叶照棠牵着吹寒的手,见了好友,笑道:“好久不见。”
严颐板着脸,说了句:“好久不见。”
叶照棠见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满的样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口说教,连忙道:“我为你介绍一个人。”
“不必了,”严颐上前一步,严肃道,“叶照棠,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你再这样下去,迟早只能害到你自己。我给你写信的时候还特地告诫了你,你不仅不听,就连这几天也忍不住吗?你跟我过来,我要是不……”
叶照棠赶紧打断他:“这是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那么多人,早就不必再向我说。叶照棠,你该改改你那花心放荡的毛病,莫要以为自己这样很潇洒。大丈夫本就不该这般放浪于床事,找个正经的人岂不是……”
叶照棠从来只拿严颐没办法,以前每次都被他训得头皮发麻,偏偏对方那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总是让他没法搬出自己的歪理。但这次不同,叶照棠忍无可忍,再次打断道:“我这次是认真的!”
严颐瞬间顿住,难以置信地上上下下扫了他一遍,又看看他身边的吹寒。见那个陌生男子一脸冰冷,不像是叶照棠以往找的那些人,才有了点将信将疑,问道:“真的?”
“真的。”
严颐问:“你终于肯收心了?”
叶照棠无奈道:“是。”
严颐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如释重负。又转向吹寒,和蔼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吹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抿唇许久,说出自己的名字。严颐像是找到称心儿媳妇的公公一样,丝毫不在乎他的态度,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满意地点点头。
叶照棠拉着吹寒闪进严颐为他安排的房间,松了口气,道:“不过长我两岁而已,严颐比我爹娘还像我爹娘。吹寒,你感觉如何?”
“……”
吹寒没有搭话。叶照棠亲亲他的嘴唇,笑眯眯道:“看你这样,肯定是不讨厌了。”
吹寒神色漠然,瞥了叶照棠一眼,终于开口道:“你以前情人真多。”
叶照棠立刻僵住,讪笑两下,讨好一般地抱着吹寒扯开话题。吹寒倒也不再说回去,只是听着他絮絮叨叨,偶尔说上一句。
其实吹寒并是很不在乎这个问题,只不过看他那游刃有余的模样被戳破,心中便莫名地……有点好笑而已。
接下来几日,叶照棠其他好友也渐渐到达了。他以不动声色的得意把吹寒介绍给了诸位好友,那几个人,无论是从前认同他或不认同的,纷纷都表示了惊讶,其中一个与叶照棠秉性相同的甚至还羡慕地和他切磋了一回。
吹寒冷淡的态度倒也没招来什么不满,许是因为他令叶照棠收心的本事太过引人佩服。
几天后,恒明剑阁的林昶姗姗来迟。叶照棠同他关系也是极好,热情地同他拥抱了一下,又介绍了吹寒,却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吹寒的脸。
“照棠,”林昶似笑非笑道,“我见过你这位吹寒公子呢。”
叶照棠眨眨眼睛:“什么时候?”
“几年前,”林昶意有所指,“这位可是来意不善。”
叶照棠了然,把吹寒抱在自己怀里,笑道:“这也正常,他以前是杀手。既然是暗杀你,当然就是来意不善了。”
“喔?”林昶挑眉。叶照棠又低头,向吹寒问道:“想必是没杀成功,他怎么肯放你走?”
林昶这小子和他脾性有些相似,心思一顶一的坏,还睚眦必报。吹寒既是曾经落在他手里,林昶不比叶照棠,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吹寒不语。林昶颇为暧昧地笑了笑,道:“不过是抓住了他,反正也问不出什么,见他好看,便……放他一马。”
叶照棠听着这话有些不对,眨了眨眼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林昶却已不再说下去,笑着说要去找严颐叙旧,一闪身便没了人影。
叶照棠只好转向吹寒,有些紧张地问:“他做了些什么?”
林昶可不仅是坏,在花这方面也和叶照棠不分上下,曾经还出过两人竞争同一名小倌的事,直把严颐气得三天没吃下饭。他方才又那般态度,曾经到底对吹寒做了些什么?
吹寒却只是看他一眼,道:“没什么。”
任叶照棠怎么问也不再说话。
※※※
该来的人都来齐了,严颐在落星楼颐设了宴,规规矩矩地聚了一餐。那事在叶照棠心上挂着,时不时心疼地看看吹寒,时不时又用怪异的眼神瞄着林昶,后者面不改色淡然处之,坐在严颐的身边,笑着与几位好友谈天说地。
叶照棠心中少见地有点闷,吃了一半便放下筷子,拉过吹寒的左手把玩起来,一边还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吹寒头一次同这么多人坐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就是默默地吃着东西。叶照棠一拉他的手,他便斜一眼过去。
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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