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挤出的。
虽越心软只会越害苦了中毒之人。但这次中毒的不是别人,而是苓蝶漪。
那个白玉雕般莹润,黑曜石般湛丽,朱雀红般娇娆的人儿。
那个身子颀薄,眼神纯清,柔韧坚忍的人儿。
就是他看起来美善可欺,就是他性情能忍能耐,所以就得受这种苦吗?
想起无数次被自己搂在怀里所救的人儿,那双在近距离望进自己眼底深处的子夜泉眼,泛漾着粼粼脆弱的波光,紧咬的下唇却隐隐透着主人不屈不折的的隐忍。
比任何人都脆弱。
又比任何人都容易激发起人性阴面的暴虐,惹人肆意侵凌待薄。
却偏如被千人践万人踏的青嫩小草,屈曲得触底,顺服得透彻,却从不折断。
几番蹂躏折磨之后,风轻吹过,又一番仰首向风,青葱迫人。
最卑贱。却也最高贵。
宁为玉碎不是他的坐右铭,能活下去才是人生目标。
人们总说,天地男儿,千钟百炼,百折不挠。谁说不挠才好?一时意气,往往换来更大的伤害。不挠又如何?硬,刚,又如何?遇折,若不挠,则断。断到死无全尸。古人曰:「刚,则而折。」
柔,反而抵得过万般蹂躏,百般践踏过后,只要人还在,风雨过后还是一条好汉。
这世上最能保全身的人从来不是宁为玉碎之流。
忍一时,能保全身。退一步,海阔天空。能忍人所不能容,方为人上人。
这可能只是弱小者不得不咬牙默忍的借口,却是不容抗辩的真理。
木子能明白世上有苓蝶漪这种以此为生存之道的人,却不能明白世上有肯忍心折辱欺压苓蝶漪这种人的人。即使……
木子用破碎的布幔把苓蝶漪全身抺了个干透后,就着断定苓蝶漪还会再昏睡一会才醒的空档,松开了钳制他四肢的布条,拿开过堵着那腥红嘴巴里的布团,把那湿得不能再湿的衣衫全退了下来,粗糙的碎布仔细地重重磨擦干净每寸肌肤,又到池里湿了布碎为他细细清洗了身上和嘴里的伤口,然后以看起来干净柔软一点的布擦了干爽,再以另外一些干布丝包裹了皮开血瘀的伤处。
取过一幅大的布幔,扶过苓蝶漪无力的头部枕于自己的双膝上,木子用那幅布幔包裹过那犹如湿水后的上等丝绢的乌亮黑发,轻挤浅压,把那头湿透的发丝抺抺干爽,再用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细心地挼搓梳理,生怕会惊动了躺着的人儿。
梳了好一会儿,木子沉长的叹了一口气,移过苓蝶漪的身体躺好在地上,径自去重新撕过一些较粗的布条,备重就轻地绕过那些肘间肩上的瘀伤,再把那现在看来连对弹指之力也毫无反抗能耐的一双柔荑和双腿,一圈圈的缠绕捆绑了起来,再以大幅的布幔盖过那全身赤裸四肢被缚的嬴弱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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