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刑的老头其实也不老,就和四护法那般大的年纪,不过面相要和蔼得多。他虽然执掌着这刑堂里的各种刑具,但真正动手打人的还是一些年轻力壮的手下。他干的不过也就是一个点点灯,擦擦鞭子的闲活。
“这天啊,什么时候才能回暖?我这腿晚上老疼。”
不过他对双飞,总有些特别,喜欢跟他扯上两句,而对方偏偏又是个不说话的。也对,马上就要受刑了,谁有心情去管别人哪里疼。
“我去搬个凳子来给你放衣服。”
不管受什么刑,挨打总归是要脱衣服的。
蟠龙山庄的规矩就是如此,只不过好过千影门里要全部脱掉,这里只用脱掉上衣就好了。
刑要用在皮肉上,这样才能“刻骨铭心”,以后不要再犯。
“庄主没说怎么罚吗?”
老头搬来一个木凳子放在边上,凳子着地的那一声响,才让双飞醒过来似的,对他摇摇头。
“哦,那就等等吧,看等会会不会有指令过来。”
等,不是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也不是等上个两三刻。
等也得跪着,整个腿都要跪在玄铁打的粗大铁索上,寒气重不说,那种铁索硬得直接恪着骨头似的,生疼。很多时候,主人根本就不记得用刑这件事了,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要到太阳落山了,再按刑堂里的规矩受过刑以后才能回去。而两条腿到那个时候往往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不幸的是,他一大早就开始跪,很有可能要满满跪上一整天。有幸的是,只是铁索而已,这铁索既没有被烧红了,也没有加上些铁针之类的。
冰冷的铁链带着寒气从双腿涌上全身,冰凌一般一寸一寸冷却着他身上还残留的温暖。
跪也要有跪的样子,歪七劣八的自然是绝对禁止,腿不能分开要并拢,背也得挺直才行。
双飞跪在铁链上,抬头看着正前方的墙壁上悬挂的那个恶鬼头像,它狰狞的面容有一整面墙那么大。它张着嘴,一副要吃掉眼皮底下人的样子。但双飞从来不觉得它是想吃人,他觉得它其实是在笑,在嘲笑一个又一个在刑堂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丑态百出的人。
薛凌风打他的时候,眼睛里的讨厌与嫌弃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更痛苦。千影门再怎么改造他,也不能把他的心脏变成石头。不管吃过多少苦头,当一颗柔软的心被最爱的人用那样的目光伤害时,还是会很痛。
果然是整整一天。
没有任何指令过来,自然也不会有人让他喝口水或者吃点东西。
他虽然还是那样跪着,但是整个人都已经麻了,腿更是没有了知觉。他奇怪自己身上怎么湿淋淋的,想来一定是掌刑的看他跪着跪着就昏过去了,所以才用水把他泼醒的吧。
他昏过去了吗?他什么时候昏过去的?疼痛感一直没有间断过,他怎么可能会昏?但是,为什么他又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泼湿的?他为什么会丧失了对周围的感觉?
这是只有他才能感觉到的,这副身体的急剧衰退。
从被废了武功起,那些曾被压制在体内的各种创伤和毒素就千军万马的向他涌过来。
无力感,困倦感,体内莫名的疼痛,感知能力的忽然丧失……这是每一个影卫生命终结的开始。
衰退的过程要历时多久因情况而定。有的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
他们都是被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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