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正在为南美商路的艰难开辟策划得焦头烂额,有太多的利益要兼顾,有太多的风险要承担,无数次刚搭建的框架摇摇欲坠正待倾塌的时候,他与他的团队都咬牙撑下来了,然后在某一天的梦里,他牵起克劳瑞丝的手,仍是不说话——正因为不可能,最重要的那几个词他连梦中都不肯说出口——但他笑了。
从来没有过得,对她微笑。
『我如何说我爱你?
我如何告诉你我在乎你?
我如何告诉你我的思念永无止尽?
要如何让你知道……我就在这里?
……』
将这首诗写在纸上时,克劳瑞丝已经扎根在他的心底。深深得,紧紧得,没有一点放松得,长久驻留在那个地方。看上去那样美丽,却似乎碰一碰都会流出血来。
他遇到过很多人,遇到那么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会大胆又生涩得与他搭讪,没有一个敢拉着他的手在古老的街道上狂奔,没有一个会在夕阳的广场上哭到无法自己,没有一个……开口说爱他。
他想他曾触摸过的,她心脏的温度。在他的回忆里,有关她的一切都美丽无比。那感情太过浓烈,所以很多次梦中,也许会问道自己一个问题,后悔了么?
为什么是在梦中?因为睁开眼,软弱永远不存在。
『美丽的夏日枯萎了,枯萎了,
明媚的日子正在飞逝;
夜晚升起的潮湿的浓雾
正在昏睡的阴影中飞驰;
肥沃的土地上庄稼收割了,
嬉闹的溪流已变得寒冷了,
葱茏的树林披上了白发,
天穹也变得灰暗、朦胧。
我心中的人阿!你现在在哪里?
……』
他在某一个冬天写到这首诗。玻璃窗外大雪纷飞,北国的冰原透骨晰凉,屋中壁炉燃着火,他在火光中看见了她的脸容。
已经开始记不清了。
似乎越是用力得想要刻骨铭心,它便流失得越快。他慢慢得一点一点遗忘她真实的模样,看那轮廓模糊,看那脸容消逝,只有胸腔中属于她的那些情感,更深更重得扩散。
他也说不清,它是淡了,还是浓了。
但是那种情感啊,若是用一句诗来回应,大概也只剩下这样低声呢喃的苦痛吧。
爱,是亘古长明的灯塔。
克劳瑞丝。
甜蜜与痛苦,欢欣与绝望,幸福与折磨,如影随形。
已经整整四年。
然后,终于打断他的,是一封信。
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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