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大衣,围一条同款式不同颜色的围巾就出门了。
徐大伯的画展在非常专业的展览馆内,这家展览馆中外闻名,曾经举办过众多著名画家、书法家的展会,能够在此办展就是一种荣幸。
展厅内井然有序,三三俩俩的人们不时驻足在画前观赏,偶尔低声讨论,一片和谐。
胡渊好奇地东看西看,以他外行的眼光,都觉得画风大气,非常好看。
据说当年徐森之大伯下乡到甘肃,他原本就在画上很有天赋,带他的老师也是大师,赫赫有名,然而经历多种坎坷,品尝过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后,多年的艰辛让这个饱受风霜,多才多艺,造诣颇高的老人早早离世,享年60岁。
徐大伯在甘肃期间潜心琢磨画技,看遍西北壮阔的沙漠,品味河西走廊的大漠风情,那旷远无边的戈壁滩、浩如烟海的腾格里、巴丹吉林、库姆达格沙漠、一马平川的地平线、被大西北风沙腐蚀磨砺得奇形怪状却依然灿烂坚`挺的胡杨树、那鬼斧神工的丹霞地貌,都给了一个不得志青年极深的震撼。
西北的生活是艰苦的,一个饱含情感的画家,拿起了他的画笔,把一切都表露在画中,沙漠是荒芜的,但内心不是;肉`体被风沙磨砺,但心不是;孤独困苦无可奈何,好在有画相伴。
他把对生活的诉说,融进了画里。
荒芜旷远坚韧的戈壁滩、浩瀚无限的大沙漠,永不倒下的胡杨树,你永远不要小看文人和艺术家,他们往往在困境中更能屹立不倒,因为生活给他们太多的残酷、沧桑与苦难,而这都是艺术创作的灵感和源泉,最终磨砺作品和对人生的感悟,变得沉稳厚重、大气磅礴。
徐森之和胡渊小声介绍着,一个儒雅的男人带着一个青年走了过来,青年和胡渊差不多高,长得和徐森之很像,两人都含着笑,姿态从容。
徐森之拉着胡渊,朝儒雅的男人点头,“大伯。恭喜您。”
男人挥挥手,“一家人客气什么。”转头温和地看向胡渊。
胡渊紧张地双手放在两侧,“徐伯伯好。”
徐森之笑,拉过他的手,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解释道“我另一半,胡渊。”
胡渊震惊地抬头,另一半的定义可比男朋友高多了!徐森之就这样出柜了!!!
胡渊紧张地看着大伯和青年,谁料两人依旧笑眯眯,大伯甚至更加慈爱地看着胡渊,点头称赞,“这小孩好,好好对他,森之。”又仔细端详,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小渊,我可以这么喊你嘛?”
胡渊愣愣地点点头。
大伯笑得更开心了,“好孩子,随便玩,看中什么直接说,自家人不用客气。”又转头对身边的青年嘱咐道,“森涵,你照顾下。”
随后歉意地笑了笑,打声招呼,招待其他人了。
胡渊细看,青年长得比徐森之更帅,也更年轻,徐森之温文尔雅,而青年则有一种活泼朝气,很惹人喜欢。他走到徐森之面前,笑嘻嘻,“哥,你下手够快的啊。”
徐森之也笑,不说话。
青年自讨没趣,也不恼,转头对胡渊耍宝,“我喊你渊哥行不行?嘻嘻嘻,我哥是不是很坏啊?”
胡渊看着自来熟的青年,“可以!我喊你森涵?……你是哪个涵?”
俩人热切交谈起来,不一会就笑声连连。
门口来了一个女人,一身黑,打扮得体,气度雍容,头戴黑色纱帽,穿黑色高定套装,及膝裙,小高跟尖头黑皮鞋,皮质柔软细腻,手拎黑色挎包,看年龄有六七十岁,腰板笔直,是个很迷人的老太太。
虽然她穿得很美,但一身黑总是不太吉利。场馆内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徐大伯看到女人那刻,脸色大变,混合着惭愧、羞耻、痛苦。
他慢慢走到女人面前,“阿姨,您来了……”他神色痛苦,语气悲伤。
“别喊我!徐容让,我今天来就是要你记住,你今天的成功,都是我儿子用血肉换来的!”女人情绪激动,声音变得尖利,却蕴含了极大的痛苦,忍不住大恸,却又极力压抑,只能看到眼泪滴落。
徐大伯用手掩面,悲痛万分,“是我……对不起他……是我……”
女人仰起头,不让眼泪滴落,在身后人的搀扶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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