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会窝里斗,互相给对方使绊子,最起码蜀王是这样做的。谢初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不过面上还是维持着恭敬的神色,看向皇帝道:“陛下,臣斗胆进言,两位殿下虽然于此事上做的有些不够光明正大,可追根究底,还是四皇子一派出手在先,欲窃国君之位,这才招致了他们的联手对付,若四皇子安分守己,太子殿下又何必要对付他们?”三皇子还好好地待在宫里呢。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确信陛下能想得到。
这话说的有些出格,但皇帝并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谢初的那一句“欲窃国君之位”上面了。
“欲窃国君之位……说得好啊,这皇位的确是一个香饽饽,谁都想来争上一争。”他长舒了口气,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从堂上走下来,“那依你的意思,这件事是双方都有错,该各打五十大板了?”
谢初垂下头,恭敬道:“臣不敢妄言。”
皇帝暗哼一声,心道还有些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刚才说,你向朕投诚,是因为他们的计划太烂了,出现了纰漏,你对他们没有信心,这才倒戈向朕。可蜀王虽然在半途调换了太子准备传给你的书信,但他们的计划依然很是顺利,老四现在已经被前后夹攻,若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法,这通敌卖国的罪名可要坐实了。”
谢初道:“计划顺利是因为臣没有完全按照飞镖传书上所说的去做,要是按照那信纸上说的,早在被捕的当晚,臣就该吐露边防部署图一事,如此一来就是四皇子借着孟邑王子之口来反咬太子殿下一口了。”
“哦?”皇帝挑眉,“信纸上都说了什么?”
“口说无凭,那封信被臣夹在书房里的《三略》一书中,书页里有夹层,信就放在里面,陛下只要派人去取来,就能知道那上面都说了什么了。”
“算你识相。”皇帝哼了一声,“审了你这么多次,也就只有今晚你才说得这么顺溜了。只是谢初啊,你可知这世上什么人最不能用?”
谢初平静道:“不忠之徒。”
“不错,”皇帝沉声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这般出卖太子和蜀王,你觉得以后朕还敢重用你、还敢信任你吗?”
他猛地沉下脸,喝问道:“若你真是对朕忠心耿耿,那么在一开始就不该夜探典客署,对这个计划推波助澜!你现在向朕投诚,当真不是因为怕太子行事失败,这才为自己找一条后路的?!还不跪下!”
谢初双膝一弯,立刻跪在了地上,面无表情道:“陛下容禀,从一开始臣就没有这样的念头,可情势所逼,臣不得不夜探典客署,查一究竟。”
“情势所逼?好,你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势所逼法!”
谢初磕了一个头:“蜀王在信上以三公主的终身大事为要挟,言四皇子与孟邑王子密议,欲假借行刺之事施行一石二鸟之计:一把罪名推于太子之身,引出东宫豢养私卫一事,以此来逼迫陛下废黜太子;二让孟邑王子借此一事向大夏施压,以三公主和亲来消弭此事,止两国兵戈。臣为公主安危,不得不前去一探。”
皇帝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下子消了声。
半晌,他才缓缓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谢初头抵着阴冷的青石板砖,“种种因由在信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陛下只要看到信纸,就知道臣说的是真是假了。”
皇帝道:“那你又为什么在这天牢里耗费了许久?你既然在典客署内看到有人刺杀苏力金,证实了信上所说的,为了令儿安危,你更应该马上说出部署图一事才对,为什么却拖了这么久?”
谢初静了一下:“因为当臣赶到典客署时,发现事情起了变化。”
“什么变化?”
“当天晚上应该只有四皇子派出去的一批手下去刺杀孟邑王子才对,可等臣赶到时,却有另一批人在鸿胪寺内纵火。臣察觉事情有变,便没有直接吐露部署图一事,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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