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好了吗?”
救一人和救一百人有什么区别?
有的,救的这一人实际上已经病入膏肓了,他大概救不了;救的一百人或许仍有一半的人只是沾染了普通的绝望。前者是独孤,后者是独孤以后将会沾染上的性命。
——他两个都要救。
他掩饰下自己的不自然情绪,平淡地答复:“起来。”
他的声音还有些嘶哑,独孤难免想起了除夕那一夜,迟晚哭得厉害,虽然并没有太大的声音,却是真真切切用了极大的力气在哭,哭得险些让自己失声。
他站起来,将自己整个身子贴在了迟晚身上:“我送给你的忠言你不打算听从一下吗?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应该再补上一刀,确定我已经死透了,毕竟我受伤这么重,你要是真对我下手我还不一定能防住。”
他在迟晚耳畔吹了口气:“是吧?枕边人。”
迟晚已经有些情绪上头了,他冷淡淡一掀眼皮,余光堪堪能瞧见独孤面具上冰冷的光泽:“我不是你。”
独孤还欲说些什么,迟晚立即说了句闭嘴。
出乎意料的是独孤真的闭口不言。
迟晚正在烦恼要怎么把独孤带回客栈,他总不好直接带着独孤往正门走,然后还要与客栈伙计解释身旁的人是谁。
独孤倒是果断,他直接把迟晚横抱了起来,一抬眼发现上方的客栈的一溜屋檐长得你我不分:“哪间客房?”
迟晚也抬眼去分辨那一排屋檐下的侧窗,他看了许久,最终指了指中间的一扇窗,独孤便抱着他飞跃而上,点在檐边。迟晚推开了窗,两人如同归巢的燕子蹿进了屋子。
独孤身上永远都有新伤,但这回偏生没有太严重。迟晚不解地看着他半裸的胸膛,确认在上面没有找到新受伤的痕迹。
他盯着一小会,忽而意识到独孤可能是在骗他,他身上的血腥味未必是他自己的,也可能是别人的。迟晚转身把药碗中的药倒在了窗外,斟水清了碗。
“滚。”
独孤呵了一声:“你在生什么气?我师兄不会武功,他用毒。”
他的语气中调笑占了三分,平静占了六分,还有一分是不是怨恨,迟晚不敢肯定,他摸不准独孤到底是什么意思。
独孤话刚说完,他自己就先沉默了一下,换了种语气问迟晚:“你没有发觉我体内有毒?”
他这么一说迟晚才好像真的发觉到了什么,独孤身上没有伤痕不假,可他的气道已经乱了。他起先以为是独孤是因为逃避追杀太过于费力,所以导致了呼吸紊乱。
显然不是这样的。
他无法断定这种毒有什么作用,最起码现在不能。于是他在沉默中默许了独孤留着这儿,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继续北行的脚步。
他们在这间客栈停留了几天,迟晚白日会出门,晚间便翻阅着他的医书,想找到独孤身上的毒有没有什么相似的症状,医毒自古以来都被划分为一家,两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相同之处。
独孤近来几日未曾出过门,迟晚看书,他便看迟晚,哪怕迟晚什么也不做,就是伏在桌上睡上一小会儿,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迟晚,独孤有的全然是自小缺失的好奇。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他救你一回,你害他一回,他第二回还是选择了救你。
迟晚有些时候被看得烦了,就会皱一下眉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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