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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小华身上睡了过去。

小铃铛小小年纪就得了重病，陆小华都替她难受。她之所以被送到老板这边来住，大概是因为家里人有事，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她。偏偏这孩子非常懂事，家里人不在身边也不吵不闹。陆小华看着她还有几分病容的脸颊有点揪心，这要是自己的妹妹，他非心疼死不可。

陆小华小心地把小铃铛抱起来，送回她的房间里面，替她盖好被子。

等他从小铃铛房间走出来，就看到管家等在外面：“夫人在楼下等着你。”顿了顿，他拍拍陆小华的肩，“放心，我们都知道这是权宜之计，夫人不是不辨是非的人。”

陆小华点点头：“我明白！”

他给自己鼓了鼓气，走下楼去见老佛爷。

老佛爷的眼睛还是不停地往陆小华身上扫。

陆小华还是只能干巴巴地说：“姐姐好！”

老佛爷说：“以我这么多年的领舞经验来看，你这小身板不错啊，虽然看起来瘦瘦的，不过挺有劲儿，刚才抱铃铛上楼也不会直喘气，不错，跟现在那些年轻人不大一样。”

老佛爷语气平和，陆小华一颗心也放回了原位。

陆小华说：“小时候弟弟身体比较弱，家里的事儿我干得比较多，锻炼得多身体也好。”

老佛爷知道陆小华家里情况不是特别好，不过也不太了解。听到陆小华主动提起，她问道：“那么小的时候能干什么活？”

陆小华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什么活儿不能干。我爸妈身体都不是很好，弟弟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得想办法弄回来加餐。平时下下地，放放牛，果子熟了装上两箩用自行车带去镇上卖，才换得到镇上正正经经摆出来卖的肉。但那对我们来说老贵老贵了，即使拿果子换了钱也舍不得买太多……”

陆小华说得坦然，老佛爷却听得眼泪直流：“没想到你是那种苦日子走过来的！”

陆小华腼腆地笑了笑：“也不算什么事儿，那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因为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老佛爷哭得更凶了，她伸手抱抱陆小华：“真是懂事的孩子。”接着她给陆小华保证，“结婚的事不怪你，是思齐他自己乱来。他自个儿明明有喜欢的人，哪能这么拖着你，等铃铛那边稳定下来了我就让你们离婚。”

陆小华“嗯”地一声，任由老佛爷抱着自己哭。

这次谈话最终在老佛爷接到朋友们“开场”的电话后划上句点。

跟陆小华恭送老佛爷之后，管家严肃地对陆小华说：“你不应该对夫人说谎。”

陆小华一愣，说道：“我没有说谎啊！”

管家的语气更加严肃：“你跟家里的关系我还不知道吗？上次你家那边的事还是我让你去处理的。”

陆小华：“……”

他扑上去抱紧管家，感动又感激地说：“原来是你帮的忙！爸！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可这回管家没让他蒙混过关，严厉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警告：“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夫人面前说谎，她是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你这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

见管家是认真的，陆小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说谎。”他顿了顿，“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这是大实话。

那时候陆小华哪会去想辛苦不辛苦，他们是他的父母、是他的弟弟，是从血缘上跟他紧紧绑在一起的人，再怎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正是因为曾经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地掏心掏肺，当初病倒后被当成一文不值的废物赶出门时他的世界才会被割裂成两半。

一半是曾经的无怨无悔，一半是现在的绝不回头。

陆小华没再说什么，那模样却让管家心疼了，他伸手将陆小华抱进怀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所以他的动作虽然还是有点僵硬，但比第一次要自然得多。

可惜管家还没来得及安慰陆小华，门口就传来了老板的声音：“陆小华，你们在做什么？”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咬牙切齿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