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这个做法的,果然还是跟我有些不同,他确实带着刺儿。
班主又呸道:他逃?逃得掉吗,现在什么时世,这么安逸的城里不待那是找死,他就是在找死。死了干净。
我没有回应,又看了一会就离开了,也没有招呼一声,想着班主这时候也不想被人打扰。
好不容易我找到了一个草台班子,住的地方很小,吃的也总是有一顿没一顿,加上后来爆发了全面战争,前线紧张,后方城里生活就越发的不好,那便更没人听戏了,即使是要听也不听我们这种戏班。但戏除了自己开堂子唱,还有唱红事和白事的。红事轮不到我们这种小戏班唱,但是白事总归是有的,特别是这种时世。
生前富贵不了,死后也想热闹一场,这是百姓普遍的想法。
有时候是在人家里唱,有时候是在郊外唱。头几回在郊外唱我怕得要死,站在那个竹搭的台子上腿都是抖的,后来多唱了几次也麻木了,我甚至会想给人唱与给鬼唱有什么不同?
百姓越来越穷,我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少,戏班里的人都饿得要上山挖野菜了,我偷摸着拿些以前的头面去换钱来帮补自己的生计,也不敢吃多,生怕别人发现我有吃的。人饿疯了穷疯了会干出些什么事来谁也预计不到,我得防范着些。后来拿去当的头面变得越来越不值钱,我就不卖了,都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若要贱卖我还是有些舍不得。
十天半月没一顿饱,我瘦得面黄肌瘦,有次唱完回去卸妆经过镜子的时候差点儿被自己的样子吓到,整一个无常鬼似的。
原来我每次都是顶着个鬼样给鬼唱戏吗?那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同类勾了我的命去?
那夜我没睡着,想了一宿,最终我决定不唱了。
我决定要离开这座城。
临行前我到城外庙里走了一趟,算是向戴玉润告别。我与他说往后我再也不能来看他了,我问他会怕寂寞吗?离开时我在门边回头看了很久,其实会孤独寂寞的是我,往后连个熟悉人说话都没有了,我有些舍不得他。
不过我还是独自走了,跟在我身边他怕是连口香火都没,何必呢。
火车票的钱我掏不出,只能靠自己走了,只是战争年代我怎敢一个人到处走动?还好让我找到个南下的商队,求了许久才得了随队的许可,不过吃还是得自己管自己。我们一路南下,在经过一个寥落的村子时我选择了留下。
就这里吧,我想,从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杜道周
顾影自怜的顾影。
顾影。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记住了这个人。
乘火车赶到广州,我顺利地考上了陆军军官学校。训练与学习都很苦,但我都熬下来了,并于一年后顺利地毕业。由于在校时表现算得上良好,所以我一出来就是中尉。
自从当了军官后我才知道原来以前杜府里见到的军官并不是所有军官的样子,他们是老一辈军官,地位都是真刀实枪的打出来的,所以身上的匪气与杀气都很重,而现在这些军官大多是系统学习与训练出来的,比较起来要斯文很多,不过这些都是还没有上过战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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