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把这夜柏做成人棍!”
“都给我住嘴!”温怀时极怒一声,震得群臣猛地一静。他喘了口气,又对柏氿道:“你,可知后果?”
“后果?”柏氿挑起细而直的眉,“不过一死,我有何惧?”
“好!”温怀时凛然起身,朝殿上走去,“来人!打断她的双腿!”
话语一顿,温怀时合眼,一颗眼泪悄然滑落。
“七日后,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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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时五年冬,君夫人遇害,小世子受惊昏迷不醒。
接连遭受重创的琼台上下满城缟素。
今日是君夫人头七。
今日琼台要处死那杀害君夫人的凶手,泽国的细作——夜柏,以祭奠君夫人亡魂,还有那葬身松林的一万将士。
东方日出,多日阴雨连绵的琼台难得放了晴。金灿灿的阳光普照万民,又柔又暖,似在安抚受了巨多惊吓的琼台百姓。
琼台君终于要替天行道,匡扶律法,处死那罪大恶极的夜柏,连老天爷都觉得高兴。
柏氿躺在囚车里盯着头顶蓝天白云,没有去在意道路两旁百姓的咒骂和唾弃,也没有理会那砸在身上的锋利石块。
她的神色平静得近乎安宁。
能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死去,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行刑台上刽子手布好了粗麻绳索,左右侍者打开车门,驾着柏氿的双臂,将她拖到行刑台上,撒手一扔,她顿时跌倒在血迹斑斑的木制高台。
跌倒了,却站不起来。
因为她的双腿早在七日前就被人打断。
碧蓝天,暗红台。
柏氿趴在行刑台上,看着比手指还粗的绞绳,淡淡的想:
全尸,或许是温怀时留给她最后的仁慈。
“咚,咚,咚”。
体型剽悍的刽子手朝她走来,每走一步便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仿佛是生命最后倒计的钟声。
刽子手行至柏氿身前,揪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拎起,就要往绞绳架上套。还没走出几步,那刽子手突然莫名其妙的被人削掉了脑袋。
硕大的脑袋蹦跶到台下围观的百姓群中,滚了几圈,惊起层层尖叫。
惊叫的百姓突然又被凭空出现的泽**队斩杀了个干净。
行刑台上,刽子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原本被人拎在半空的柏氿眼见着又要跌倒,忽有一只手臂从后伸出,强而有力的揽住她的腰身,往上一托。
柏氿当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后那人披着玄色轻裘,裘上毫毛随风微动,惹得她鼻尖微痒。
“你来了。”柏氿轻声说道。
“我来带你回去。”身后男子语调沉沉。
柏氿缓缓合眼,没有反驳。
见着她稍显疲惫的模样,尊贵孤傲的世子殿下微微俯身,伸手兜住她的膝窝,正欲抱起,动作间却是牵扯到她腰上的箭伤。
柏氿的呼吸不由微微一滞。
这微不可察的停滞间,殷瑢的动作略微一顿,向来坚毅如铁的心,随之微微一疼。
微疼之后便是震怒。
“既然知道痛,可你为何还是任由温怀时如此伤你?”沉沉语调隐着怒火。
柏氿忍着全身密密麻麻的痛,没有回答。
风倾楼第一刀夜百鬼,为了一个四岁小孩甘愿顶罪赴死。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殷瑢将她抱到铺着绸缎软垫的马车上,动作轻柔甚是呵护,“琼台负你至此,我替你灭了它便是。”
一只小手轻轻揪住他的衣襟,柏氿抬头,道:“放过温子石。”
殷瑢妖异的眼眸骤然一凛,隐约可见沉沉怒火。
她就这么在意温怀时的儿子?
“我为何要放过他?”
“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柏氿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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