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光洒在我们身上,柔和的没有力度,透着些淡淡的悲凉的气息。
听到了他的话,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难受。像是在自言自语,“要是有一天你也走了,我要怎么办?”
他说:“那我就尽量让你走在前面。”
我点点头,在心里把这句话又重复了几遍,感觉意思有点怪怪的。
“方暮舟,什么叫让我走在前面啊你,真是服了你这个人了。”
本来应该是一个关于离别的沉重话题,就在这样轻松的环境中被我们掠过。
他面对着我,也对着黑夜中月亮倾泻下来的光,以致于我看不到他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能够听出他语气里的诚恳,不论后来他有没有做到,至少此刻,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
我不知道我们的命运,我们在这一生中会遇到哪些人,经历的那些事是不是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决定了。我只知道,生活中总有一些事,会让我觉得人生真的好难,让我感受到命运的无常。
大概是在两个月之后,突然有消息传来,毛毛的父亲做事的工地出事了。负责人为了拿回扣而使用劣质材料致使建筑物坍塌,数十名建筑工人受伤,有的甚至遭遇死亡,那些家庭瞬间分崩离析,而本该在这个时候出面解决问题的负责人,畏罪潜逃了。
由于事故太严重,没有找到他父亲完整的尸首。
他父亲下葬的那天是个阴天,要下雨却一直没有落雨的天气。我本以为他会哭的很伤心,可我看到他只是很木然的站着,看着他失焦的瞳孔,看着他的父亲被下葬,没有失心裂的吼叫和眼泪。
看着他站在那里,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做瞬间长大。就像三年前,那个被迫长大的我。我们都是被迫长大的人。
听到周围的人在叹息,在觉得他可怜。他们大都在说,这孩子孤身一人,以后可怎么办呐。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应该怎么办,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像这样,动动自己的嘴巴去叹息而已。
☆、Ⅰ-ⅲ-0
我连安慰他的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想,这一次,他真的是一个人了,和我一样了。
葬礼过后我去了他家,破败的好像要坍塌的小房子,屋顶上被风雨吹打过的不再整齐的深灰色的瓦片,门前枯落的树叶撒了一地。这屋子似乎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破旧一些,或许是没人打理的缘故。
我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可我知道他需要人陪伴,哪怕只是这样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一句话也不说,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孤独的自己。虽然我不确定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但我知道他一定能活下去的,就像我现在也还活着一样。
傍晚的时候,方暮舟找到我。我们在夕阳的照射下背对着泼洒下的橘色的光,周围的事物看起来多么安详静谧,并肩在并不平坦的泥巴路上走了好久好久,谁也没有想要打破平静先开口说话。
我们深知,这样的事以这样一种真实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实在太过于残忍,而更让我们难过和失望的是,除了平静的接受,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这漫长的人生中,除了苦苦挣扎之外,我们又还能再做些什么呢。恰如张爱玲说: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可这一生这样漫长,要挣扎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呢。
是方暮舟先开口打破了平静,那死水一般的寂静。
他说:“一落,既然你有离开的机会,或许你应该走。你不会是属于这里的,不管你在这里待多久,不属于这里的人终究是要离开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有些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离开的机会’是什么,所以在我带着满脸茫然的表情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又说话了。
他说,“一落,拍电影的事,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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