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哄才好,顾韶扯了衣袖给她擦泪,像哄孩子一般搂在怀里安抚。天快黑下来时,顾韶终是说话了:“我想着,将来要娶你。”本以昏昏欲睡的人忽然清醒,抬头看着她:“你刚才说话了?”顾韶点头:“我想娶你。”
要么不说,一说就说这么直白,高怀逸羞得慌了神,左右不是,顾韶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说:“你若喜静,将来我们的房子就建在林子里,靠溪边,有山有水,我再规整出一片菜园;你若喜闹,我们就住城里,院子不用大,养几个仆人供你差遣。我写书卖钱,总能度日。随你喜欢,你做主。”高怀逸畅想在她说的将来,很满意:“你说的这些将来,我觉得你若是在哄骗我我也甘之如饴。”顾韶已吻在她耳畔,话音带色气:“不哄你。”
忽然被这人动情的吻着,高怀逸心生紧涩,抓了她的后衣领随着她的力道一阵阵握紧又松开。或许这终究是夏日,两人纠缠在一起,身子会一阵阵的发热,热得烧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好像要抓住什么才能解脱,却也始终抓不住。在顾韶吻遍她颈间回吻到她耳畔用舌尖卷扯她耳垂时,她感觉身体忽然一颤,身下有股温热的东西滑了出来,紧张得一惊。顾韶感受到她的身体变化,略抬起头:“弄疼你了?”她羞得回不出话来,只能摇头,一说话才发觉哑得厉害:“我困了,你抱我睡一会。”顾韶也不再说其他,只能抱了她轻抚,让她能早些入睡。
快入秋了,雨水多起来。皇宫前朝是高恪的天下,后宫已被高贵妃把持,皇后听闻皇帝近期与高贵妃日日缠在一起,觉得蹊跷,已是病重之人,哪还有心力做那事,她想见皇帝,却被挡宫外,说不得传召,不能入内。她刚离开,皇帝就急急的服了丹药,又口齿不清的向高贵妃招手,虽万般不情愿,高贵妃还是巧笑倩兮的上前,趴在他胸前:“皇上,明儿可立秋了呢,您应臣妾之事,可还作数不作数了。”
皇帝兴奋得涎水滴了一滴下来:“作…作数,脱,快脱!”高贵妃看着他浑浊的目光,忽然觉得甚是可笑,就这是天子,这就是一国之君,简直是让人作呕!皇帝见她一直不动,急的对田公公招手:“田英…田英,写!你写诏书,立贤王秦,秦曙为太子!”田英既悲哀又害怕的避到一旁研墨,开始草拟诏书。
隔着屏风,身旁传来的荒淫之声让他握笔的手都打颤,他从没想过,一国太子未来的帝位,竟是通过这样的□□之事确立。那些在朝堂勾心斗角了这些年大人们,又是多可悲可笑,到头来,斗不过一女子的恬不知耻。高贵妃趴在皇帝跨间吞吐半晌,直到肩被掐出红淤,才得到解脱。到一旁漱口把那股腥臭味吐干净,这才又坐回龙床,看着因失守精关而浑身颤栗不止的皇帝:“皇上,田公公把诏拟好了,只等您盖上玺印。”
谁知,平复了的皇帝深吐一口气躺那看着她:“玉玺朕忘了放哪了,明日再盖。你过来,陪朕睡觉。”高贵妃恨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看向田英,田英连连摇头,他真不知道玉玺在哪,他虽身为内侍司总管,也给皇帝草拟诏书这些年,可盖玺印,从来只有皇帝才能盖,不能假他人之手,玉玺在哪,他就算知道也不敢说。
高贵妃看着面前这这副枯槁身躯,心中不免冷笑,最多明天,盖也得盖,不盖也得盖。
子时刚到,燕王府和大长公主府同时收到密报:皇帝已让田英草拟诏书,要立秦曙为太子,传帝位于他。燕王挥退来人,叫来近身侍卫:“你去大长公主府,告诉景川侯,勤王令,开启!寅时一到,集结全力攻打西华门!成王败寇,在此一举!只能成功,绝不能败。”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皇帝睡得迷糊间听到喊杀声,从梦中惊醒,醒来叹一场噩梦,又发觉枕边人早已不在,喊了田英一声:“什么时辰了?”田英回:“回陛下,寅时过了会了。”不知为何,这声色发抖,似是害怕极了,皇帝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撩开床帘,见他确实在抖,哼了一声:“贱婢,半夜作怪是找死。”啐完又喘了一阵:“诏书拿来,朕允诺她的,就不食言。”田英还是在抖:“娘娘被延福宫的人请走,说是贤王烧热,她连着诏书一起带走了。”皇帝想想躺回去:“妇人的心,真是小得可怜。”
躺那一会惊觉梦中那喊杀声并未平息,这并不是梦,瞪大双眼费力要起来,田英过去扶住他,他连连指着外头:“外面,发生何事了?”田英跪倒在一旁,泣不成声,他怒得想掐死这哭哭啼啼的奴婢,跟了他这些年,如此不顶事,阉人可恨!可他此时,已没有力气再动,只能恨恨的看着他。唤了几声来人,也并无来人,又唤石彬,石彬没有出现,有人出现了。
——“儿臣来告诉父皇,外面发生何事了。”
秦政一身玄黑锦袍,神色与往日无异,似是与往常一般受召见前来,平常得很。皇帝惊惧的指着他,啊了几声却说不出话来。他动了动眼角,上前轻声安抚:“父皇是想知道儿臣此时为何在此?容儿臣慢慢禀来。”
——“外面,是你的好儿子燕王秦瑞带着景川侯章良佐和西北卫军正在攻打皇宫,今夜守皇宫的,是高广征和他带的金吾卫军,两军相见,刀刀见血。”
皇帝终于能说出话来:“放肆!孽子!一派胡言!”
秦政不与他争辩,拉来椅子坐下,接着说:“废长立幼,纲常伦理无存,宠信奸妃奸臣,举国上下礼乐崩坏,父皇,您说您现在如此这般,是报应,还是天谴?不过都没关系了,儿臣继位,重振朝纲,定将祖宗江山延绵万万年,替父皇您,给祖宗赎罪。”
见皇帝吐血,那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秦政觉得心中异常痛快,什么君臣父子,在皇权面前,都是冠冕堂皇的谎言。直到刚才,他还心存一丝侥幸,认为皇帝不会真传位于秦曙,毕竟他去平苏府前两人父子欢言还历历在目,可是,可是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妄想。要坐皇位,就存不得这妇人之仁的妄想,否则,谁又知道你这一时的放过,是不是杀死自己的冷箭。
——“燕王和景川侯打的是‘勤王’清君侧的旗号,父皇若在,他们勤的是您,父皇您若不在,那他们勤的是谁?我乃大琰皇室长子嫡孙,怕勤的就是我这个晋亲王了。”
皇帝又吐了一口血:“孽子,你妄想!你可知道朕为何,为何立幼不立你,因朕明白,朕明白…”秦政见他没力气了,凑近些问:“父皇明白什么?”皇帝悲哀又绝望的看着他:“因朕明白,瑞儿心骄气傲,被打压这些年,又为他大哥抱不平,临了真要做,也只是凶悍;曙儿自幼豁达,有仁爱之心,即使他身边有高恪左右朝堂,他也会一心维护皇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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