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姑奶奶都已经让人帮我准备好了,还废那功夫做什么。”月佼垂眸望着温暖的火盆,眼角眉梢全是笑。
严怀朗点点头,噙笑轻道,“阿木不是说,红云谷的嫁衣与中原不同?我还以为你会想要按照红云谷的习俗再做一身。”
这些日子下来,他也学会跟着月佼唤木蝴蝶为“阿木”了。
“不不不,红云谷的嫁衣可吓人了,”月佼使劲摇头,惊恐道,“打小我就觉得,红云谷那嫁衣,啧啧,简直是衣不蔽体,使人目不忍视啊!”
红云谷的日常着装本就较中原大胆,嫁衣更是香艳至极。月佼自幼受祖父熏陶,实在没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穿。
严怀朗闻言,满面痛苦地扶额轻吟了一声,“你既不穿,干嘛要说给我听?”也太勾人遐思了!
“我说我的,你听听就是了,谁叫你东想西想?”月佼乐不可支地嘲笑一句,拿起刚烤好的一颗桔子,在手上翻来倒去凉了片刻,顺手递给他。
严怀朗接过之后并不动手,倏地转头看着院中将开未开的红梅,余光觑着月佼,满口酸不拉几:“哦,给第一任男宠的烤橘子,就是剥得漂漂亮亮的,第二任男宠就只能自己剥。”
“这篇是翻不过去了是吗?”
月佼笑着伸手,以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两颊,活生生将他捏成了小鸡嘴。
严怀朗略略使劲偏了偏头,一口将她的食指衔住。
“想了就恨。”他衔住她的食指,口中含含糊糊抱怨道。
月佼笑意含羞,红着脸低嚷道:“你松不松口的?”
严怀朗拿两排白牙不轻不重叼着她的食指,垂眸边剥橘子边哼道:“不松口。”
幼稚。
月佼嘟嘴在他小腿上轻踹一记,笑斥,“瞧你这欺主的恶霸样,哪里像‘男宠’了?还是在沅城神志不清那几日才最像,总是乖乖的……”
严怀朗终于松口,别扭地瞪了她半晌,忽然将手中剥好的橘子塞到她手中,讷讷丢下一句,“我要去睡了。”
目瞪口呆地月佼怔怔望着他落荒而逃地背影,忽然领悟道——
这个即将与她成亲的心上人,实在有些非人哉。他在沅城所中的那毒,寻常人即便在解毒之后也想不起来自己曾做过什么的。
这人居然想起来了?!还不动声色地一直瞒着?
真是比她这个“妖女”还邪性啊。
月佼三两口将那颗橘子胡乱塞进嘴里,噔噔噔追到楼上寝房,凑到榻边与严怀朗挨肩坐着。
“真想起来啦?几时想起的?想起多少事?”月佼拿肩膀碰碰他,好奇笑问。
严怀朗飞快地将头撇开。
他不想承认,该想起的都想起了,且是在很早以前就想起了。可他不想再提。
像个黏人的大猫一样缠着自己的小姑娘,时时都要她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纵着才罢休……实在很不威风。
虽说他在这姑娘面前素来也没什么威风,可平日里的示弱装傻那叫情.趣,与神志不清时那种的所作所为不可同日而语。
最让他觉得丢脸的是,当时还有云照与纪向真这两个活生生的见证者!
太丢脸了,半个字不想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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