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甚蒙倾过身体靠在玻璃台上,指着胳膊下的那尊根雕道:“这是什么?”
他大脑里一片空白,连自己问的话其实也不太清楚,他只想离傅寒近一点,离那只手近一点。他想傅寒会凑过来,用那双手为他介绍这尊根雕,他可以装作不经意,直起身体也好,越过傅寒去下一处也好,总之他可以找到机会触碰到那只手,只要这样他就足够了。
傅寒果然停了下来,双手放到玻璃面上摩挲了一会儿,开始讲起来,那是一尊雕着小钓童戏鱼的根雕,寓意着年年有余,原本是很常见的年画形象,但是放在这座根雕上却稍显不凡。
“这是屈先生唯一的一座欢喜雕,他更擅长以厚重和悲情为主旨的雕塑。不过这尊根雕却异常圆满,包括跟料本身的造型也与现在相去不远,并没有多少人工添补开凿的痕迹。”
傅寒停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你要是喜欢的话,这尊可以送给你。”
叶甚蒙早就听不见傅寒到底在说什么了,他垂着头,死死的盯着他的手掌和傅寒的手掌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根小指的长度!
艹!
叶甚蒙手臂动了动,往傅寒的方向又靠近了些。实际上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围在这尊根雕的旁边确实也没多大的空间。他甚至可以闻到傅寒身上传来的气息,叶甚蒙小指往外岔了岔,他激动得腿都开始抖起来,是真正因为肾上腺素激增而由内而外控制不住能量的那种抖法。
傅寒的电话响起来了。
叶甚蒙眼疾手快,他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那只手上,被电话声音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外甩了甩手,正好打到傅寒的手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所有美好的意境都灰飞湮灭,化作前尘往事。
叶特助那点小小的愿望未曾得到满足,反而手指撞到对方手背上有种被惊到的痛。
傅寒直接挂了电话,看了眼捂着手的叶甚蒙道:“你没事吧。”
叶特助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没事,没事。我还以为是我的电话响了呢。”
接触的速度太快,力道太重,他甚至来不及感受一点点肌肤的温度,就这么完了。
这个电话仿佛也打断了傅寒沉静在根雕中的思绪,气氛突然就不像刚刚那样平和了。
傅寒看着叶甚蒙,用一种特别专注的眼神,既不同于以往那种锱铢必较小气苛刻的为难,也不同于他认真工作时的全情投入,但就是能让叶特助感觉到那眼神非常的专注,带着点思索的味道。
他突然就发难了,“叶特助,我记得你对根雕没有兴趣。为什么?”
叶甚蒙张了张嘴,这话问得太取巧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喜欢上根雕了,还是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去请教傅寒,又或者是不是他一直喜欢根雕,只不过刻意没让对方知晓?
“傅总,你别多心了。这不是我上次遇到郑总跟他参加了一场拍卖会吗?那时候看到一座根雕特别有意思,就觉得想了解了解,结果你不是恰好没在国内吗?刚好张先生在,我就和他约了。”叶特助就差没有喊冤了,我要早知道这是你的收藏室,我还犯得着巴巴往这里跑来撞枪吗?
但是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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