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人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以身相替的道理。贾大姑娘便说,俗话常说,父母债,儿女还。既然有这话在,那便应该是能这么做的。
还说自古也未必无先例。当年淳于缇萦也曾上书,愿自身贬为官奴以赎父亲之罪。今日,她便效仿一番又如何!府尹大人说不过她,这才僵持了下来。”
众人正说的起劲,忽见一名小吏慌慌张张自里头跑出来,喊道:“王夫人自尽了!”
贾元春身子一晃,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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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厂。
林砚一边画着图纸,一边捣鼓着手上的器材,两头不得闲,渴了也只让白芷倒了杯茶就着她的手喝。不巧,门开,司徒岳走进来正好就看到这一幕,自是少不得打趣,“贾家都乱成什么样了,你倒好,居然在这里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林砚苦着脸看着这一桌的凌乱不堪,“殿下觉得,这是快活?”
司徒岳笑起来,“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想回贾家!我说,自打贾家那事一出来,你就躲到了这里,都多少日子没回去了!国子监都没去,还好意思说,是皇命在身。你就不怕父皇治你一个假传圣旨之罪!”
林砚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身边立着快要完工的三角架式望远镜,“我可没说谎,句句属实,这难道不是皇命?”
司徒岳一噎,论做生意,他拼不过林砚;斗嘴,他好像也玩不过。干脆不玩了,随手拽了把椅子过来坐下,疑惑道:“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贾家怎么样了?那可是你外家!”
“殿下也说了,那只是我外家,又不是我家!我着什么急。何况,我这哪有闲工夫。皇上赶紧着做出来呢,我哪能不急!”
司徒岳嗤了一声。只听林砚又道:“不过,如果殿下想说,我倒是也愿意听听。”
司徒岳气结,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明明是自己想知道,却反倒推给别人的。
“王氏死了!”
四个字一出,林砚睁大了眼睛,手头正组装着的东西差点就落了地,“死了?”
司徒岳将听来的消息娓娓道来。林砚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仵作反复验过尸,确实是自杀。因她是诰命,进牢时不曾搜身。她是用自己头上的金簪插进了自己的心窝子。此前还同衙差要过一次笔墨。
因之前贾元春才来探望过,给了衙差不少好处,衙差便没多想,痛快给了。只当大户人家的太太,读书识字,要笔墨没什么稀奇。哪知她写的是遗书。”
林砚眉眼一跳,“遗书写了什么?”
司徒岳直接将一封信递了过来。林砚张大了嘴巴,哭笑不得,“殿下,你不会亲自去要了过来吧?”
司徒岳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爷是做这种事的人吗?爷同贾家同王氏无瓜无葛,去要这玩意儿算怎么回事!我要身边的小太监去瞧得,就知道你想看,另外抄了一份过来。那遗书是要入案卷的。刑部管着呢!”
林砚点头,他倒也不是十分想看。可既然就在眼前,看一看也无妨。
只是这遗书横看竖看都没什么纰漏,中心思想就是,自己已经认了罪,处罚是躲不掉的。不想在牢里受罪,也不想再牵累子女,只好一死了之。
司徒岳又道:“笔迹府尹也查过了,没问题。这案子也算是结了。只是她这一死,只怕你也就不能不回贾府了。不过,你求求爷,爷帮你去和父皇那说一声,直接下道圣旨让你呆在玻璃厂弄这玩意儿。”
司徒岳满脸“你来求我啊”的表情,林砚差点笑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用了。也该回去了,我总不能天天呆在玻璃厂。这里可不怎么舒服。”
司徒岳脸色垮下来,好一阵失望。不过转而又兴奋起来,拉着林砚几乎是以飞的速度出了门。上了马车,直接转道琉璃街口的车马行。
“你看看,是不是你上回给的图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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