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支吾道:“我……我就……不走了吧。”他没那些个花花肠子,平时不大会哄人,但话总还能说清的,何况眼下的情况于他是有利的,随便都能应付过去,奈何他对着顾孝同就心虚,整得自个儿倒像是犯了多大错似的。
顾孝同愣了愣,心想有可能是单位安排的,俩孩子连轴儿转了这么些天也不容易,不带这么麻烦人的,仍是和颜悦色地劝他们回去。
苏城干巴巴道:“没事儿。”干脆垂着眼不看人了。
蒋格格瞥他一眼,脑仁儿都是疼的。她冲顾孝同道:“叔叔,我们陪着是应当的,虽说还没抓到人,但十有八九都是打击报复,这得……算工伤,您千万甭跟我们客气,再者说了,小顾跟我们本来就是好兄弟。倒是您,这些天肯定累坏了,依我看啊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再来。这儿有我们呢,大夫也说了主要是失血过多、营养不良,没其他问题,您就尽管放心吧。”
顾孝同失笑,“丫头,哪有让你们跟这儿受累,自己家人跑回去睡觉的道理啊?叔叔谢谢你们好意了,赶紧回去休息,赶明儿单位的事儿一准儿少不了。”
蒋格格出去打包了两份盒饭,对顾孝同道:“叔叔,我先回了,小苏今儿晚上就留这儿了,也好有个照应。您可千万留神身体。”
顾孝同虽然过意不去,但眼见这俩孩子真不是客套,也便不再推拒。他多年不进医院,老实说有点儿抓瞎,护士来让补办手续、大夫询问病人情况,都是苏城前后忙活,他这当爹的一概不知。
他久久注视着病床上的儿子,父子之间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了九年,每一次见面或交谈都是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做戏。顾成这孩子从小主意正,固执得有时都令人费解,十六岁就敢理直气壮跟爸妈坦白那种事情,那一次臭小子一礼拜没能去了学校,后来瞒不住只好编瞎话儿,老头儿听说他为了留学这屁大点儿的事儿动手,生生把平日里不离身的手杖给抽折了,两年没让他进门儿,现如今还是经常不给好脸。
他常常想十六岁懂个屁,又想臭小子能突然认识到那只是年少无知,但九年过去,仍未见丝毫迹象,年轻人羽翼渐丰,当爹的却越来越老,他知道希望只会是越来越渺茫,可又不甘心,错就是错,是不可姑息的。可惜了,这儿子原本是该让他无比骄傲的。
顾孝同怎么瞧苏城都是个好孩子,应该只是好朋友,就跟刚才姓蒋那丫头一样,那丫头也不错,一看就是痛快人,他倒希望顾成跟那丫头不只是好朋友,可惜怕是没戏。他想来想去,觉得不能够是那种关系,同事而已,哪有那么凑巧的,还能个个儿都不正常,那人类不早绝种了,哪会像现在人口爆炸啊。顾孝同最烦拐弯儿抹角的,但这事儿又不能直接问,存了猜忌的心思他自觉羞愧,也没脸跟人孩子聊天儿,干脆早早在沙发上躺了。
到底是五十开外的人了,这几天又是火急火燎,没犯病都是他顾孝同身体好,这会儿心一落地,躺下去没一会儿呼噜就起来了。
这个时候苏城说什么也不能走,硬是留了下来,他知道顾成的性向早多少年就跟父母说明白了,就特别怕顾孝同问自己跟顾成什么关系,刚刚蒋格格那些话要是自己说出来就好了。有顾成亲爹在,他想干什么都不成,别说拉拉手亲一亲,连多盯着看一会儿都不敢,顾孝同的呼噜声就像鸣金之音,他一直紧绷的弦儿终于是能松一松了。偷偷拉住顾成没输液的右手,拿被子遮了,总算能暂时抛开顾忌,好好儿看看他了。
他差点儿失去顾成。
爸爸肺癌去世的时候,苏城还不到七岁,悲伤的记忆早已在岁月涤荡中模糊,除此之外他没有直面过亲近之人的危难和死亡。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顾成已经是他最最亲近的人了。
他趴在顾成枕边,亲了亲他耳垂,无声地道:“赶紧睁下眼吧,你丫儿醒了我也想睡啊。”
医生说半夜可能出现无意识躁动,光个静脉补液针就贴了五条胶布固定,再加上还要做血压和中心静脉压监测,苏城原本就想看着顾成醒过来,也没打算睡,但他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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