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斯年很快回过来——新买了手机。
见我之后就新买了手机,还是新买了手机跟我微信?自恋不好,但时机未免太凑巧。乐晓北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又发了一条——卡号发来。
骆斯年回,谈钱伤感情。
乐晓北因为自己想太多,不好接这个茬儿。
调侃说咱俩没感情?跟人家没那么熟是真的。
正经说卡号发来吧要还钱的?好像个老干部。
他瞎琢磨,骆斯年倒是又发过来一条——下次带现金给我好了。
乐晓北回了个好,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并不很擅长交际。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最初的那一段半生不熟的阶段往往会令很多人颇为无措,尤其是有那么点意思的,无论这意思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太热情怕轻浮,太矜持怕冷淡,每句话都要再三考虑,小心翼翼的。
骆斯年那边没再说什么,接下来的一周两人也没有这样私聊过,不过乐晓北会发动态,以日常训练、比赛和英文学习为主,而骆斯年基本上都会回复,全部是字母,一个汉字都没有。日常他就点个赞,英文他就围绕主题评论,以及乐晓北每有文法错误或Chinglish都必会指出,有时你来我往能回复一长串。因为没有共同好友,别人是看不见骆斯年说了什么的,但乐晓东能看到他的回复,初阶洋文讲得不亦乐乎的样子,随便调侃了两句,然后乐晓北就来找他聊人生了。
开始是疑惑“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有感觉是不是正常”,接着研究“如何让友谊之船顺利驶出港湾”,再来是“爱与欲、灵与肉分开还是不分开比较好”,最后甚至开始探讨“婚姻与恋爱的对立统一关系”。
乐晓东是一见钟情的忠实拥趸,根据费洛蒙和多巴胺的有效期,同理可证爱情的寿命本身就是极其短暂的云云,总结起来他的人生观基本上可以归纳为五个字——我开心就好。
但是要小心麻烦,毕竟一旦麻烦缠身,“我”就很难开心得起来了。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麻烦精。
乐晓北下一周再去上课时,他们以前的女外教已经热情似火地回归了。不同于许多全凭一张异域脸孔敷衍了事的外教,她已是相当敬业的从业者了,课外亦时常通过网络平台与学生们交流,事实上乐晓北用英文发动态的习惯就是源于她的建议。然而他上课时一直不断地回想起上一周的情形。乐晓北看着女外教心里略感内疚,只好说服自己当然不会是对这位老师失望,绝对不是。
正因为跟外教相处的不错,那两位结伴来的花痴实在也不好意思怎么样,只好等下了课找助教Nancy投诉,以来回换老师太影响学习为名旁敲侧击询问骆斯年的情况,就差没直接说老娘要换班了。Nancy能说会道,也知道这俩人那点子暗搓搓的心思,透露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只顺着她们俩的意,陪着一起觊觎一下美色,胡乱八卦几句罢了,盼着早点打发了这两位八婆。当然她所知本来也十分有限,更何况骆斯年除了本人和口语是真的,基本上都是胡邹,那二位是打听不出什么来的。
乐晓北路过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李姐打趣他是不是也跟这俩一样想念Les老师,乐晓北当然不会承认,但他今天一直在想会不会遇见骆斯年却是事实,他甚至带了足够的现金在身上,而事实上并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撑骆斯年今天会出现这一假设。
Nancy对Les老师的个人信息毫不知情,只说他近期才来,很少带班,做救火队反而比较多,发展动向也只有boss才知道。乐晓北听了更觉骆斯年身上许多地方都透着神秘,只是这些与“寻常情况”有异之处,也只能说他比较小众而已,毕竟电子信息发展到如今这个时候,也不能说一个不热衷于此的城市年轻人就是有问题的,反倒是公益短片常常劝诫人们放开手机。
跟李姐道过别,乐晓北在大厦门口短暂地驻足了片刻,仿佛在期待什么,他一时有些许茫然,却又很清醒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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