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委屈的小模样、怨念的小眼神,让白鸳话到嘴边的质问,又咽了回去。
颇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自己此刻所处的位置,隐约可以想象夜里的四脚八叉,霸去了整张床。大概顺带还将某个无辜的人一脚踹下了床。
这不是个例,记忆中某一回,与小师妹一道睡时,也是毫不留情的将小师妹一脚踹下了床,一人独霸大床。于是师妹裹着几层外衣,窝在床脚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冬夜。那以后自己便一直孤枕独眠。
自己睡相其差,夜里雷打不醒的毛病,常遭师兄取笑,说是外出时屋门少不得再挂上七八把锁才够安全。
唐家堡的日子,每日都闲得发慌。
白鸳有事没事,便捧着点心碟子坐在院子内的凉亭里,面朝唐堡主卧房的方向,消磨上半日时光。
连着五日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白鸳照例抬头望上一眼,捏了块枣糕一口咬下,心里虽然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几日倒是有一桩可喜可贺的事,比方说,屋里那张床的占有权归她所有了。而旌竹则在角落,单薄地打个地铺过夜。
白鸳想,这大概缘于旌竹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与其每晚好梦正酣时,被人出其不意地一脚踹下床,还不如保持着君子风度率先让出床位来要好看得多。
其实说到底旌竹属于那类虽然风流但不下流的男人,否则这几夜不会这样相安无事。说来也是,以他这副好皮囊与江湖派头,招一招手,要怎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这么给自己找没趣。倒是她防备太过了。
闲来无事,便想要找事,顺道看戏。那塞柜脚缝里的肚兜,多么无辜,有幸又被她瞧见了。啧啧啧,什么德性,眛了人姑娘的肚兜,也不晓得还回去。转眼便纳了她这么个小妾。是个正常姑娘都不能忍。想必会在哪个夜黑风高的夜里,找上门来理论。
她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正面迎敌的准备,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然而那留下红肚兜的姑娘就是不见找上门来,唾弃旌竹这迎了新人忘旧人的负心汉。这实在令人有些小失望。
难不成是段露水姻缘,姑娘解了肚兜相赠,聊以□□。
这几日唐家堡内不见有红粉知己寻上门来也就罢了,令人纳罕的是,旌竹居然大门也没迈出一步,每日悠哉悠游,好不惬意,只是每每抬头都能撞见他偷眼将她瞧。
眼角余光扫去一眼,见旌竹正拿书册子摊开盖在面上,闲哉哉晒着太阳。白鸳终于忍不住招来了琥珀,啃着糕点一脸费解,“你家主子,这几日怎么不去寻花问柳了?”
琥珀连忙驱身上前,连日来对白鸳的各种疑问,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刻见白鸳对自家主子的事来兴趣,面上笑窝隐现,很是乐意奉陪。只不过小鸳姐问的这问题明显是对主子大大地存有偏见,未免先入为主的坏印象令主子的形象大打折扣。他觉得有必要替主子申辩,正式澄清一下,“小鸳姐对我家主子似乎有点误会。我家主子一向洁身自好,不曾纳过妾室,出入烟花之地的原因,也并非世人所传的那样不堪,一切皆是为了作画。”
鉴于平日里琥珀言语间对自家主子多番维护,逮着机会就将好听的词挨个往句里词间塞。因此对于琥珀的这番话,白鸳不是太信。
再说,为了作画?哪样的画,非得在那样缱绻旖旎,莺歌燕艳的地方才能激发灵感?
老实说,这几日来旌竹确实没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倒是琥珀,对着自己时,诚恳中带着讨好,殷勤中藏着小心思的态度,一直让她觉得别有用心。总觉得好像要在自己身上贪图点什么似的。但细想自己一穷二白,没身份没背景,一时半会儿着实想不出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来。
正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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