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渐收了电话，回了病房。
他表哥正坐在沙发上仰头呼呼大睡，看样子是睡着了，但他一过去坐下，人就醒了过来。
“电话打完了？”余崖问。
严以渐点了下头。
“够久的啊，这都两个小时了吧。”
“听他睡了会。”
余崖瞠目结舌，“他睡觉，你听？”
严以渐笑了下。
余崖拍了他的肩，“真汉子。”
他说着拿过放在旁边的X光片，问他：“你看得懂不？”
严以渐摇头。
“我想去周叔给我们找的那个医院，我跟老余说好了，老余说会为了我这不孝子再努力一把，你跟我们去？”
“嗯。”
“谢了，老弟。”余崖沉默了一下，又道：“哥谢谢你了。”
他没什么好报答他的，严以渐也没什么缺的。
“舅舅问我，那个张默泽在哪，他说我要是有办法，再替你找一找，舅舅开了这个口，我就跟我几个朋友打了声招呼，也不是特意找，就是让他们留意一下，未必找得着，你现在弄清楚了他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别找了。”余崖摇摇头，“没必要了。”
他朝严以渐看去，认真说：“真没必要了，我放下了，现在在我这里，老余的病才是我脑袋里唯一存的事情，以渐，哥不是你，做不到面面俱到，我喜欢的时候我是真喜欢，现在放下了，也是真放下了，你不想哥为了个初恋，连亲老爸都不要了吧？”
癌症后面是死亡，不是吵个架，吵个一二十年大家都在，还能生气。
他老爸要是没了，就真没了。
他会在二十岁都没有之前，无父无母。他够惨的了，不想惨到那步。
“一码归一码，这事用不着……”
“以渐，真没必要，他不值得。”余崖淡淡道：“我为他已经尽力了，你老舅现在才是我的唯一。”
他为了那个人，连国外都逃去了。
跟他爸吵得天昏地暗。
把他爸气到昏倒。
让他爸现在担心他没人照顾，还要弯下病躯，为他找那个曾经与他联手一起狠狠刺疼了他心的人。
他，和他的家庭已经为他的爱情付出过代价了，这断感情，应该到此为止，不能再继续了。
“他走，他不出现，都够说明了问题，”余崖自嘲地笑了笑，“以渐，给哥留点面子。”
“嗯。”严以渐听着淡应了一声，朝不远处的病床看去。
他看到他舅舅背对着他们这边的背影在微微颤动，他站了起来，“我去旁边酒店睡一会，房间号码我发你手机上了，你有事叫我。”
“行。”
“我爸妈那，我会去说清楚换医院的事，那边的主治大夫我这边也会先通过周叔联系好，等确定了床位，我们就办转院的事。”
“行。”
“好，我走了。”
“我送你到门口。”
“嗯。”
余崖送了他到门口，又转身回来，没回沙发，而是拖着腿扶着轮椅跳到了他爸床边，喊他：“老余，让让，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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