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忽然都沉默下来，只有温泉的水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雾气弥漫遮挡了郑阳的视线，让他看不清苏琛的表情，或许并不是因为肉~眼看不清，而是，他的心里猜不透。他等待着，屏住呼吸小心地等待着，苏琛既然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是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要给他最后通牒？想起之前两人在这温泉里纠缠在一起的畅快，他的心便不由一痛，那样深切热烈的亲密或许是最后一次吧？
郑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心口被堵得喘不上气，再这样静默下去他会疯的，于是，他张了张嘴，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时候？我是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没有装傻，因为他知道苏琛是已经确信了才会向他挑明，装傻否认只会让苏琛失望，将他们的距离拉得更大。
“从你计划收购漫云公司开始。”苏琛睁开眼，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从那时起我知道了另一个叫郑扬的男人，之后就有了怀疑。”
收购？竟然那么早！苏琛的回答出乎了郑阳的预料，可是之后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又代表着什么？郑阳心中有个小人渐渐从压抑的黑洞中睁开了眼，仿佛看到了一丝光明的希望，他低头目光不再躲闪，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苏琛的，想要和苏琛的眼睛毫无距离的相对，看进苏琛的眼底、心底。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生怕被推开，然而苏琛只是冷静的看着，任由他俯身一点点地靠近。
这样的郑阳太过小心翼翼，苏琛在此刻心中五味杂陈，将这一层纸捅破后，他们之间便再没有秘密，郑扬还是郑阳？他再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大学时同一寝室的大男孩。可是，这个人却又是他如今不愿再离开的。苏琛观察着郑阳的每个表情，睫毛似乎都在紧张的颤抖，这份忐忑看得苏琛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和满足——或许他们的开始是一个误会，但至少这感情是真的，渐渐的，苏琛嘴角的弧度越发绽放，眉眼弯弯。
“阿阳也喜欢漫画，但是他画的总是充满暴力血腥，因而和你的大不一样，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留下的q版小漫时，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过你经历车祸也可能心性大变，所以我没再多想。然而，当你提出收购漫云公司时，我开始了解这家公司，了解它的创始人，看了他的所有漫画，看了和他有关的报道，甚至翻看了他的粉丝贴吧所有的记录，我渐渐发现那个逝去的郑扬和我身边的人，在不知不觉间重合着。”
苏琛一边说一边回忆着自己当时的心情，时至今日依旧心中难掩震惊，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阿阳是个享乐主义，从不曾花心思在生意经营上，换句话讲，他根本没有那根赚钱谋算的筋，脑子里除了摇滚和沈毅就再没有其他了。然而你却能够做出最合适的收购方案和事业发展计划，甚至在我遇到困难时提出理智有效的建议，这些，都不可能是阿阳可以做到的，即便一个人性情再变也不可能忽然懂那么多。”
郑阳苦笑了一声，原来他做的这么明显……
“再联想起之前的种种，你在腿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就去了T城，恰好是那位郑扬的故乡，而第二次去T城就爆出了和郑先生曾经恋人亲吻的照片，即便你的模样再变，灵魂却终究还是一个，所以你和赵先生亲吻时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苏琛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发紧，“当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被你欺骗的笑话，我以为我们要结束了，所以那一晚辗转反侧，想着或许你很快就会和我摊牌，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会看到连夜赶回来的你，你对我说……你爱我……”
苏琛的手从温泉中抬起，带着温热揉了揉郑阳柔软的发丝。
“你该更自信些，我根本就没有想和赵帆再续前缘，那个吻只是个意外，单纯的意外。”郑阳生怕这事成了苏琛心里的疙瘩，所以连忙解释，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琛一根手指堵住了嘴唇。
“傻~子，如果真的误会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我们，难道我会明知道你三心二意，还和你做……那些事情……”苏琛忍俊不禁，咬着郑阳的下巴低笑，见郑阳为自己着急，心里越发开心，似乎承认郑阳不是阿阳，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了。“其实，真正确认你的身份是无意间听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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