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琦玉的一间家庭餐厅里,拓海跟启介面对面地坐着,忽然鼻子一痒,匆匆忙忙地侧过头来,果然下一刻便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怎么了,”启介立马停下了咀嚼汉堡的动作,用那因裹着食物而显得含混的嗓音问着:“感冒了?”
“没有。”拓海做了个歉意的手势,“不知道为什么。”
启介却没他那么轻易放心,兀自皱着眉头往周围瞄了一圈,视线逗留在盯着他们喵喵叫的店长养的猫身上:“你是不是对动物毛过敏?”
拓海摇摇头:“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婶也有养,应该不是。”
“……哦”
启介毫无但凡是有关拓海的风吹草动都会过度反应的自觉,在得到拓海笃定的答复后,他像是信了,懒洋洋地继续啃夹着过多奶酪的汉堡。
拓海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对面的人在有意无意地偷瞟自己,始终惦记着得快点给还留守在山顶探讨调试细节的其他人打包一份,便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手里的鸡肉卷,拿着钱包就往柜台走了。
“喂,等我一下。”
启介看他走了,也没心思再拖时间慢慢吃了,径直把剩下的那一块一下塞进嘴里,也跟着站起身。
“叫你等了——”
启介本正抱怨着,却在绕过隔离用的塑料板、看清柜台前情形时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滚开!”
一个梳得上翘的头发呈暗金色、长脸犹带着一条长刀疤,满脸傲慢的年轻男人对着拓海大声呵斥了句,然后重重地一脚踹在了柜台上,连桌子上摆着的笔筒都“哐当”倒了下来,一派心安理得得不像是刚才强行插了拓海队的:“慢死了,快一点!”
“是,是,很抱歉。”
店员对上这样的流氓总是战战兢兢的,可饶是他对着这台临时出故障的机器摁了半天试图修复,连鼻翼上密集的汗珠都滚落、又重新积蓄起好几次了,仍旧不见任何起色。
“废物!”
眼见着那不是善茬的家伙又濒临发作边缘,店员都快哭了。
启介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满眼不屑——这帮家伙就是最低级的那种跳蚤——闹这么大的阵仗,气势就是要借题发挥,吃霸王餐罢了。
拓海是急着给坚持让两位车手先去吃饭的其他人点餐,见到这困境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也不在乎会不会把那一看就蛮不讲理的混混得罪了,主动走出来充当对方的救命稻草:“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修修吧。”
“真的可以吗?”
拓海点了点头:“我先看看。”
“啊啊啊,那就拜托你了!!”
店员在绝望和焦躁中重又燃起一线希望,抱着司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闪电般躲到一边去。
拓海一秒不到就完成了跟系统的扫描连线,在触摸屏前的手以叫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滑动着,店员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串串陌生得像乱码和英文字母电闪雷鸣般交错而过,几声“哔哔啵啵”,滚轮般的文字消失无踪,而那个熟悉的收银屏幕终于回来了。
——整个奇迹般的过程从开始到结束,还不超过10秒钟。
“啊……”他不由得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叫自己焦头烂额的困境就这么被解决了,不禁失声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呃,这个……”拓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腮,谦虚道:“没什么,只是程序上有点小问题,刚好在我能解决的范畴内。”
店员看向他的眼神却完全不一样了。
“啊——啊,从刚才起就听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局外人在唠唠叨叨,我说,你XX的到底好了没有!”赖账失败的刀疤男语气更加恶劣,在骂了没反应过来的店员后,矛头更是直指坏了他好事的拓海。
他想也不想地就拎着这个迷迷瞪瞪又看起来好欺负的家伙的衣领:“像你这种屁都不懂的小鬼,对社会间的——嗷嗷嗷!”
他说着说着,突然感觉一股巨力从颈后袭来,猝不及防下,他失去了重心,往后剧烈倾倒。
“哈?!你又是谁?”
他怒不可遏地侧眼看去,一张近在咫尺的、隐忍着暴戾的修罗脸映入眼帘。
“…………”
他被这莫名其妙的磅礴杀气给震了一下,一时间哑口无言。
启介的嘴角几乎要抑制不住暴怒地抽搐着,自牙缝里挤出道被扭曲过的阴凉嗓音——
“是要跟他结婚的男人,你这条杂鱼。”
话音刚落,还没消化完这个惊天动地的回答的那人的左脸便迅猛地挨了一记叫人眼冒金星的重锤。
“唔噢噢噢噢——”
他狼狈地坐倒在地,捂着剧痛无比的脸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嘴里翻涌的都是血腥味,还有个*的小颗东西在口腔里顶着——
一吐出来,才发现是犹带着血沫的臼齿。
启介面无表情地跨前一步,双手利索地把拓海抢回来保护在怀里,同时右腿一个强劲有力的横扫,直直把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对方给踹飞出去了。
“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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