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敢责骂儿子,到底自己伤心地又哭了一阵子。桓纤秀是懂事的女孩子,知道母亲心里难过,也自觉着先前没好看弟弟,哭的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
只有阿果仍看着呆呆愚愚的,独自一个人坐在室内,对着墙壁,一声不响。
锦宜伺候了桓玹,半夜回来,桓纤秀仍是没睡,强打精神接了锦宜,问外头的情形。
锦宜一一说了,见她眼睛红肿,便知道仍是为了阿果推桓素舸一事,便道:“大可不必如此,如今不是……不是母子平安的么?何苦格外地自伤?”
桓纤秀忍着哽咽道:“姐姐不知道,这幸而是没事,若是三姐姐有个万一,或者那孩子有个万一,我……竟不知将怎么样呢。”
锦宜温声安抚:“你听我说,我今日已经跟三爷说了,我本以为三爷会惊怒,不料他竟没有,只说了各安天命的话。可见三爷丝毫也没有怪责谁。”
桓纤秀愣了愣,继而道:“那是三爷的心胸,他就算心里不痛快,难道就会责怪我跟阿果么?”
锦宜道:“不是的,他若真的有不痛快,我当然会看得出。我知道他是真心没有芥蒂。你总该明白,三爷是最见识通透能掌大局的,他既然是这个态度,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淌眼抹泪的,伯母看见了,心里更不好过了。还有阿果,他虽然不言语,只怕心里也更难过呢。”
桓纤秀听她说的句句贴心在理,方点了点头。
锦宜见她面有迟疑之色,知道她仍有话,便问道:“怎么了?还是闷闷抑郁的?”
桓纤秀低垂着头,悄声道:“今儿……今儿事发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好在,看了个正着。”
锦宜即刻明白她所指:“你莫非是觉着,太子会因此事不高兴,甚至迁怒……”
桓纤秀忙否认:“不,太子倒是没别的表示,他只是、只是……没理会我们而已。”
锦宜笑道:“那是当然了,那种情形下,太子一时没顾上也是有的,不必在意。”
桓纤秀勉强一笑。
实际上她并没有跟锦宜说实话,当时李长乐其实是有看他们的,在护住桓素舸的瞬间,太子那惊鸿一瞥,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恼恨责怪之意。
这夜,两人一处歇息。锦宜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只有一件奇怪,为什么阿果无缘无故的要去推搡夫人?”
“我也问过阿果,他也不说话。”桓纤秀回答。
锦宜道:“之前阿果也曾有过如此举动么?”
桓纤秀想了想,摇头:“我实在不记得有过。姐姐你知道的,这孩子,别人跟他说话,主动招惹他,他还不理不睬呢,又怎会去招惹别人。”
锦宜叹了声:“罢了,不早了,咱们先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
这一夜,锦宜做了个梦。
当初上巳节子远出事后,锦宜被郦老太太痛打一顿,病了数月,连笄礼都未曾正经操办。
在她的端午生辰之后,郦家姑娘便仓促地嫁到了桓府,时候上算来,比今世提早了将近一年。
那一场痛打跟惨病把她昔日的活泼跟明艳似乎都折磨的消失殆尽了,只剩下了一个规矩的、类似桓素舸般的郦锦宜。
但同时产生变化的,还有另一个人。
那就是子邈。
就像是锦宜把子远出事的原因归结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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