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锦宜抬头看着那金光闪闪慈眉善目的佛面,禁不住又叹了声。
若佛祖真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那是否会知道她今日的来意?如果真的能够触知她的来意,会不会耻笑她的……荒唐。
桓素舸问她为何要来拜佛,锦宜只说自己睡不安生,这睡不安生的由头,是因为做梦。
偏偏她的这些梦是无法宣之于口的。
因为那些梦,竟然都跟桓玹有关!
锦宜怀疑是不是因为屡屡跟桓玹接触的缘故,所以才日有所见,夜有所梦,但那些梦境之离谱已经远超过了她能想象的范围,如果还不能尽快把那些梦境全都消灭殆尽,锦宜觉着自己恐怕是要疯了。
自从那日将手帕送给了桓玹,一别之后,锦宜的确时不时地会想起那天在屋外偷听两人谈话的情形。
但奇怪的是,她的梦里从没有梦见过这一幕。
——确切地说,桓玹跟桓素舸对话,这一段的确发生了,但是她郦锦宜……并没有在外间偷听。
虽然她并没有在外偷听,却仿佛开了天眼似的亲眼目睹了两人的对话。
且锦宜也发现,这开天眼所见的对白,跟自己那天偷听到的,也有些“微妙的不同”。
同样是父亲做寿那天,桓玹进门。
桓素舸起身相迎。
桓玹落座,问何事。
桓素舸垂首,回答正是为了锦宜的终身。
桓玹的神情冷漠而疏离,在锦宜的眼中,跟她所知晓的那个桓玹,仿佛不大一样。
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没什么不同。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辅国大人。
桓玹淡淡问:“听你的意思,是为她选好了人了?”
桓素舸道:“是。”
“何人?”
“是……东宫太子殿下,如今锦宜要及笄了,我想也是时候跟三叔说这件事。”
“太子?”桓玹的口吻里并没有惊愕,只是有掩不住的一丝冷笑,仿佛觉着此事不可思议,荒谬之至。
“我早先跟三叔说过,要为锦宜挑个天下无双的郎君,如今太子尚未婚配,岂非正是独一无二的良人?”
“素舸,”桓玹的眸子里含有怒火,意味深长地挑起一抹冷笑:“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室内一阵沉默。
梦中的锦宜,模模糊糊地也觉出了一丝异样……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太子殿下,明明是已经定了太子妃的。
为什么两个人的谈话里,竟没有提这一点,且说“太子殿下尚未婚配”。
梦境继续。
桓素舸微笑道:“那当然是应该的,锦宜那孩子十分之好,我自然要多为她着想。”
“有多好?”桓玹垂着眼皮,坐在那里俨然一座散发着寒气跟肃杀气息的冰山,“刻薄祖母,忤逆父上,虐待幼弟,行为不检……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孩子?”
桓素舸抬头,微微睁大双眸:“那不过是外头的不实流言,三叔怎么也会被这些话误导?”
“我自己亲眼所见的,还不够么?”桓玹回答。
“亲眼所见?”桓素舸诧异。
——以上,是锦宜所做的第一个梦。
那天她醒来之后,回顾梦中所见,越想越觉着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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