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强大,对于感情,他和垂拱殿中视朝的帝王没有任何关系。他怯懦,他怕碰壁,所以总要找些依托。以云观的名义同她通信,因为向往她的纯质和满腔热情;戴上面具,是为了掩饰他的惶恐和不安。
她把面具摘下来,眼里含着泪,凄楚问他,“你为什么要戏弄我?看我人傻好欺负么?我也是很有头脑的!”
他强作镇定,对她嗤之以鼻,“美人计,笑里藏刀,这就是你的头脑?”
“至少我成功了一点点。”她不平地吼回去,“官家难道没有心动么?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有?”
哪怕是事实,这种情况下也不能承认。他气极了,反唇相讥道:“你的成功得益于谁的成全?若不是我有意纵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得这样自在?”
他们你来我往,声音之大,把福宁宫的内侍全吓傻了。录景恰好回来,见跪了一地的人,心知不妙。拿眼询问秦让,秦让因为面具的事抖作一团,连话都说不出来。
要论嘴皮子功夫,皇后依旧不是今上的对手。最后气恼地把傩面砸过去,狠狠道:“我讨厌你,恨你!你这个骗子,做了错事还不愿承认。你低个头,我是很好说话的。”
有些人活得恣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认错,今上就是这样的人。他眼下计较的是谎言被戳破后的尴尬,面子里子全没了,还谈什么认错。即便要认错,也绝不是低声下气的,照样要张扬霸道。
他冲口而出,“还说自己有头脑,皇后的头脑在哪里?我写这些信是为什么,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若不是爱慕你,我哪里有这闲心来做这些无聊的事!”
他说到恨处,飞起一脚把那个傩面踢开,面具是木雕的,撞到墙上便应声裂成了两半。
他能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不光秾华,连殿里的黄门都大感惊异。果然是直白的解释,直白到让她委屈。这是打算恳谈的态度么?非但没能叫她好受,还让她愈发丢人了。他大喊大叫是怎么回事?竟一点也不顾及身份了么?
她大声抽泣起来,抬手指点他,“好,我去找太后,把你的丑事都说给她听,请她评理。”
她掩面哭着就要往外走,吓得录景赶紧上前拦阻,哀声道:“圣人恕臣无礼了,夫妻间闹些别扭不是什么大事,万不要惊动太后。您是皇后啊,禁中多少娘子都看着呢,若上宝慈宫去,转眼的工夫宫中就全知道了。事情可大可小,官家对您……是一片真情,臣看得清楚。圣人先消消火,官家还未痊愈,万一气伤了身子,圣人要追悔莫及的。”
她终不是个顾前不顾后的人,听录景这么开解,也顿住了步子。转头看他,他垂手而立,阔大的广袖拖曳在地上,别过脸姿态倨傲,并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她气涌如山,愈发觉得没趣了。
录景赶紧把盅呈了上来,“圣人吩咐的当归汤炖好了……”
“请官家享用!”她拂袖便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偏殿是我硬要进去的,和旁人无关,官家要治罪,我在涌金殿内托凤印恭候。”言罢也不逗留,气冲冲地往殿外去了。
录景进退不得,端着盅傻傻站在穿堂前,见今上气得身子打颤,心下实在惶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被逼到这步田地,全大钺也只有皇后有这本事了。
不过他的自控能力委实是好,略平了平心绪,缓步走进殿来。停在录景面前揭了盅盖,捏着银匙在汤里搅了搅,不屑道:“当归乌鸡汤……拿我当女人么?还说自己有头脑,滑天下之大稽!”说完一哼,端起来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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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回寝宫后当然不得消停,也不细说,坐在窗下暗自垂泪。春渥和阿茸劝解无用,只得掖手站在一旁看她。哭久了,也哭乏了,便抽抽嗒嗒回榻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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