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嘻嘻而笑:“就是这么想的,你看我东西都带来了。”
没有宽大的池子、没有温泉、没人伺候……虽然样样不如京里王府,可宋平已经很满足了。粗糙的屏风也能遮得密不透光,一个大木桶,水温微烫,哗啦哗啦掬起的水声都透着欢乐。他拉着长布巾搓背,忍不住哼起小曲。
蒸腾的热气实在太让人舒服,舒服得眼皮发沉,宋平渐渐合上眼……忽然,一个什么东西咕咚一声,宋平一下子睁开眼,只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口鼻在上,眉眼在下,一把长发倒垂。
“啊——”
“啊——”
两个尖叫声重叠在一起。
祝北极匆匆而来,裹着布巾的宋平委委屈屈躲到他身后:“师兄,有采花贼,她……她偷看我洗澡……”
“我我我……”倒挂的越季结巴道,“我不是……”
她贼心不死,一定要看看那个菊花烙印,料着祝北极白天骑了马,晚上一定会沐浴,想趁夜钻到他的卧室一窥究竟。难为她一边喂蚊子一边盯梢,见窗棂上映出浴桶边的人影,就蹑手蹑脚过去。
飞檐走壁本是她强项,可没想到的是当真虎落平阳,给王爷殿下准备的这间房是个什么破玩意儿,屋顶没剩几片瓦,连她这常常遭人调侃的瘦身板都经不住,一脚就给踩漏了。
祝北极抬头问道:“那你是在做什么?”
“我这不是……我认床,初来乍到睡不着,出来走走。”
“走到屋顶上来了?”
“呵、呵……可不是么。都说这边地势高,还真的是。”
“那现在可以下来了么?”
“不行。呵呵,卡住了。”
祝北极无法,伸臂接了她一把。他在屋内只着便服,衣袖宽大,这一举起,袖子滑落,越季人未下地,心先沉了下去,他的左臂上,那个菊花烙印清清楚楚。
原来,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祝斗南,根本没什么两个人,都是她的胡思乱想。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情这样低落,一个坏透腔的坏家伙,为什么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为他开脱。
“活该——”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也不知是打落在上面的蚊子还是打自己。
好了蚊子包忘了痒。难道忘了他是怎么用招蚊子的花灯戏弄自己,怎么害她掉下来远堡的城墙……
越季忽然站住,一下子想起,来远堡那次,堕城之前,她用无痕狠狠伤过祝斗南。所谓无痕,指的是剑刃太过锋利,一剑下去没有痕迹,可是伤口却不容小觑,甚至很久都难愈合,之后更是会留下无法根除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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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上映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绝不是宋平那副娘娘腔模子。越季敢断定,这一次一定是祝北极本人在沐浴。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也不用再鬼鬼祟祟,一脚踹开房上破瓦,‘哗啦——’,碎瓦纷飞中,如一只翩跹蝙蝠脱颖而出——
六师弟钟祥生得人高马大,性情也豪爽,正赤条精光站在浴桶边搓得欢快。
钟祥:“……”
越季:“……”
一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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