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便是二十年来他永无法得道的原因。
既怀疑道,又如何能入道。
他不似桓镜,总那般单纯地相信,这样的赤子之诚,才能不堕圣心。
桓容似乎看到了这点,便愈发珍惜每一日,很多东西都虚无的,只有今日,才是今日。
学会珍惜每一个今日,已是难得,他开始走得慢一点,也注意到了身边的人,态度突飞猛进。
一开始,若下雨时,皎若明月的青年是丝毫不会顾及身边女子的,他不仅仍自己戴着帷帽走在雨中,甚至若街边行过踏踏马蹄,那些马车溅起路面的水时,他都是爱干净地叫姜夏。
然后猝不及防,把那女孩子的肩掰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一并挡住所有溅起的雨水。
……
至少一开始,桓容多多少少还是把人当兄弟看的。
但同时也很奇怪。
似乎能欺负姜夏的,只有他自己。
那是恰逢上元节,街头巷尾张灯结彩,他们已远离盛京,到了边陲小镇,小镇民俗尚不够开化,行为举止也野蛮。
姜夏不过在拥壤的人群中与桓容走散了,便眨眼间,被几个高头大汉绑了,卖进了妓·院。
他们似乎是惯犯,专对付外地人,结果无非是逼着女子的亲人们来高价赎,如若不然,就真的做的妓·子。
便是这般毫不讲道理,山穷水恶的地方,不认王·法皇帝,爱抱团,十分霸道。
桓容永远会记得那日。
若可以,他会在一开始让姜夏牵住他的手,而不是仅仅抓住衣袖,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桓容也没有。
因为热闹,人群悄然冲散了他和她,他又是那样一个爱干净的人,心思便多在人挤人上,及至姜夏不见了,才猛然发觉。
而后,捻指轻算的瞬间,他已找到她在哪里,便是头一次在民间施展出神入化的轻功,瞬移般无影无踪。
显然,妓院里的人也料想不到,料想不到他这般快。
只是把姜夏和其他拐来的女子扔到了一起,圈在笼子里,还未揭开黑布,等待竞拍。
那日众人只记得,那个身量极高的青年拔出身后剑,抬袖瞬间已划破笼子上的黑布,不过一道剑芒而过,已威慑四方。
随后,他揭下帷帽,如瀑般一头黑发半散半束,竟有几分仙风道骨,可那帷帽下的容颜更是叫人惊艳,甚至屏息。
这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一景一物,都似配不上这个人,配不上他一身风华。哪怕素衣白裳,桓容只是抬眸,也叫人挪不开眼。
他的目光,却始终看着姜夏。
就那么安定人心地望着她。
剑芒扫开挡路的人,不过寥寥数秒,已走至她身前。
伸出手,说:“我来晚了。”
哪里会晚?
姜夏难得展颜轻笑,这个瞬间,便是她觉得桓容最像戚生的瞬间,叫人从头到脚暖意融融到心底。
她也难得使了小性子,对桓容说:“要带她们一起走。”
话音落,笼中其他女子连连点头。
桓容望着她半秒,笑意愈发分明,而后他低首一笑,“这有些难。”
“你可真是麻烦。”
话虽如此,他还是依言,一个也不落,妓院的人却不肯了。
又召了大批护院,问桓容道:“你是何人?怎敢如此嚣张。”
“桓容。”青年似笑非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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