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李家的长子,对于父母来说他是最不用担心的,而对于弟妹来说,他是长兄,他没有道理在弟妹面前说自己伤着了,还有些痛。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做一个铜墙铁壁般的大哥,平日里也只报喜不报忧。但李杨氏情真意切的一句话让他心里骤然生了暖意,像是干涸的土地渐渐地被雨露润湿了。这种来自家庭的关切他本以为是不需要的,现在他懂得了,这是来自家庭的丰沛的精神养育,无论他有多坚强都会需要。
李耀宗喉头涌动了两下,把心中涌起的柔情和感动咽了下去,对李杨氏轻声说到:“娘,我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呢,你不是说我是铁打的人吗?”
“你呀!你只在犯倔的时候这心是铁打的,冰冷冷的娘都捂不热!”李杨氏笑了,还能开玩笑看来在路上是没出什么大事。
李耀宗神情变了变,想到了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很不自然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死倔的性子最伤的就是身边的人,尤其是李杨氏,平日里听话的大儿子发脾气后就成了一只谁也摸不得的野猪,有好几次都气的李杨氏心肝疼。
“今年你回家了,我也不把这猪卖人了,咱后天就把那张屠户给叫家来把这过年猪给宰了,好做熏肉、熏腊肠。”李杨氏交代到。
这离过年半月都没有了,也是该把这猪给宰了。过年宰牲畜是大燕子民都一定会做的事,有差别的是北燕是宰羊供地神,感谢地神福泽天下赏他们粮仓丰足。南燕是宰猪供水神,多谢水神镇住了那水中的妖怪,让子民不受水淹,免受流连失所之苦。
李家村从半月前就常听见猪惨叫的声音,而专做这宰杀营生的张屠户也变的忙碌异常,很少有得闲的时候。李耀宗见着他时他也是乐呵呵的,这一年才能得一月的忙碌期,让他挣的银钱却能抵得上平日里小半年挣的。
一个村的,不论是谁家杀猪都得请那屠户和亲厚的邻里吃那杀猪饭,不用做什么好饭菜。常弄的便是那猪心猪肺之类的下水,猪血,肥瘦猪肉也不可少,总之是热热闹闹的一大桌,图的是个一年到头有所收获的喜庆。
李耀宗家宰猪的算是很迟的了,他早就被邀着去吃了好几家的杀猪饭,直吃的这腰身都粗了一圈。
“我现在就得闲,爹前段时间不是酿了糯米酒么,娘你给我装两坛,我提着去张屠户家去请他到咱家来。”张屠户家离红山书院不远,正好能去松青那儿转转,一坛酒给张屠户,还有一坛子给松青。
把时间都给张屠户说好后,李耀宗笑着出了张家门,朝红山书院走去。张屠户家离红山书院实在是近,从张家外边的篱笆看去都能看见书院里那株蓬勃的桂花树。
李耀宗颠了颠手里的糯米酒,轻吐了一口心中浊气。他和松青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很轻松自在,他在外有烦心事的话只要到了松青的那个小巧干净的小院便会得到松解。
他以为这是一种最过于平常的友情,他也以为松青是他最投缘的兄弟。
可是,一切都变了,如果他把松青只当兄弟,当初松青和赵家姑娘说话时他心里便不会难受,如果他把松青当兄弟,那娘把金梅说给他他便是会喜滋滋的接受而不是痛快拒绝。如果他把松青当兄弟,那晚上就不会梦见那些羞人的事体……
李耀宗目光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提着手里的酒往红山书院走去。有些话终究是要说清的,早晚都要说,而他早就等不及了,手里的酒好像是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的心变的平静了许多。
外面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大地的主色调又变成了红褐色,天上的云层很厚,把本有的阳光遮的严严实实,天气看来很暗但是幸好没有风,不算冷。
红山书院里,谢松青正在晾晒洗好的换洗衣裳,院门敞开着由那东北风刮进来,借着风的力量能让衣裳干的快些。
“唔-汪……”门外传来了点墨戒备的低哼声,但不一会儿就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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