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头驴哼哼唧唧了几声不知是不是在交流打招呼,在这之后不管多久想起来这天的这个场景,她永远都觉得那么神奇……以及,她怎么就那么大的心,还有心思看驴。
“娘!”柴榕傻头傻脑,就他浑然不觉尴尬漫延周遭十五公里的气氛,挥着大长胳膊好顿就是摇啊。“娘,你们去哪儿啊?爹!你也出门?城里可好玩儿了——我也想跟你们去——”
“阿美,我还想去打——”
不知道他后面要说的是打仗还是打架,反正打这个字一出口,木墩儿就直觉不好,飞扑到傻爹怀里乍乍着两只小胖手就把那要坏事儿的嘴给捂住了。
贵妃僵笑,一驴车的顾家人一个赛一个的僵笑。
柴老爷子目光如炬,就扫那么一眼,贵妃便觉得浑身不寒而栗。
“转头,回家!”
这事儿就很明显了,贵妃再不用自我安慰柴家人全家出动也有可能是其它突发事件,比如黄河决堤,山洪滑坡等自然不可抗拒因素,一看到他们人家掉转驴头,摆明了就冲他们来的。
“大姐,”陆铁牛黑脸变成了紫茄子色儿。
要说这事儿和他真没多大关系,人也不是他得罪的,他不过就是搭把手给架个车,打仗的时候敲敲边鼓踢了几脚,可是让柴老爷子那目光一扫,他莫名其妙的就心虚起来了。
明明四下里没人,柴家人的驴车都走远了他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咱是紧跟上去,还是远远地拖在后面?”他问。
贵妃无语,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就赶你的车吧。”顾琼玖白了他一眼,“跟上去,甩太远他们家人看着更不爽,好像咱在逃避责任似的。”
好嘞!
陆铁牛一得到指令就满血复活,颠颠挥着小鞭子就赶着他家小驴跑在乡间的小路上了。
“娘,”木墩儿满目忧伤,这回是不能善了了吧?
他生在现代,长在农村,可以说最开始受到的教育就是民不与官斗,老百姓几千年就是这么趋吉避凶过来的,除非迫不得已被逼的没了活路。
这事儿怎么着都怪不上便宜娘,不过是因为长的漂亮让个神经病官二代给招上了,之后一系列的事都是那神经病给惹出来的。可是怕就怕,柴家人欺软怕硬,不敢和官斗,把所有责任都往便宜娘个弱女子身上推——除去她七弯八拐甩常人几十条街的智商,至少看上去是个弱的。
贵妃怎会看不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笑笑,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在旁人看着就像是在亲他的脸,给他安抚。
“你就把你那银子看好就行了。”
木墩儿豁然开朗,便宜娘这是要吃独食了。
杭县令赔了这一两银子,他总不可能到处跟人说,他们把银子密下了就密下了。真要让柴家人知道,不是怕事把钱返给杭县令,指不定就冲公到了大家的口袋。
他们打也打了,惊也活受了,那是他傻爹抓多少野鸡多少兔子才能攒出来的钱,凭什么到嘴的食儿再分出去?
要说和聪明人办事就是省心,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明白了。
递过去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木墩儿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手从傻爹嘴上撤下来。
“阿美——爹生气啦?”柴榕后知后觉,他爹看他那眼不对,和每次揍不过他却还想要揍他是一模一样的。“他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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