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计划狂,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里。
也许跟独自把他带大的妈妈唐青有关。
在赵以沐刚上小学的时候父母离婚,印象中也没什么打架争吵,就是有天吃晚饭时爸爸没有回家,唐青在饭桌上面色凝重不发一语,他不敢多问,直到那天睡前,妈妈给他盖上被子时他才开口问爸爸怎么没回来?
「他不要这个家了。」
七个字讲完所有的牵连羁绊,从此他再没见过爸爸。
唐青自那天之后就很少笑容,除了上班买菜几乎不出门,深居浅出勤俭刻苦,把所有心思放在如何栽培他,她宁可全年到头不给自己买件衣服,也要让赵以沐上才艺上家教,她每星期都给他排出一个学习计划表,非常严谨,连吃饭洗澡的时间都算进去,每完成一项便打个勾,当整张表格打满勾的时候,唐青才会笑着说:好乖。
他是这样开始喜欢做计划的。
什么时候念书什么时候玩,一天几点起床要做什么,上头吩咐了工作他立马画出时间表,向未来预约一个结果。
没想到计划狂如他,有一天会沦落到入夜了才在大街上找落脚处?赵以沐自己都觉得好笑。
火车放缓了速度慢慢滑入车站,还没停妥,全车厢的人都已经蠢蠢欲动准备下车,灯光微弱的月台看上去像是褪了色的老旧电影画面,月台挤满了人,他和Nick两张外国人的面孔无疑是司机拉客的焦点,刚走出车站就被团团包围,问他们今天住哪?要不要乘车?
「每次下车都这样吗?」赵以沐下意识的把公文包抱在胸前。
「差不多吧,这可是宰杀游客的好机会,」Nick面对包围倒是显的气定神闲,「不过今天有Anuj,叫车就交给他吧!」
有当地人在一切顺利许多,Anuj没花多少时间就用便宜的价格叫了嘟嘟车,三个大男生坐上去是手臂碰手臂大腿贴大腿,车子乘着夜色往市区一路驶去。
今晚好像更冷了,随着车速带起来的阵阵凉风直冲脑门,赵以沐的鼻子无可避免地痒起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冷吗?」Nick问。
「没事,遇到冷空气都会这样,鼻子过敏。」赵以沐在三个喷嚏中讲完这句话。
下一秒脖子上忽然一暖,Nick解了自己的围巾挂在他脖子上,说:「围着吧,捂住口鼻会好一点。」
「哎,谢谢。」赵以沐又打了个喷嚏,他拉起围巾把口鼻遮起来,很温暖,还闻到淡淡洋甘菊的香味。
市区离车站不算远,半个小时内的车程,他们在Anuj家开的餐厅前下车,时候不早不敢多聊,Anuj要他们明晚务必来他家用餐,他拉着Nick的胳膊,非得听到Nick答应了才放他们走。
「Anuj说这条街上有好几间旅馆,我们一间间看吧?」Nick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转头征询他的意见,「你对旅馆有什么要求?」
「…」赵以沐想了一会儿说:「干净舒适就好。」
「嗯,这个条件既简单又困难,」Nick笑了笑:「我来印度之后发现,所谓干净舒适是相对的。」
「怎么说?」赵以沐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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