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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她是!我比谁都希望那个人不是伊伊,可是……”楚炎鹤扔给Irvine一张鉴定报告,“你自己看。”

“不可能,当时明明有人出来指认那个女人是当地人的,怎么可能是Ariel?”看着检查报告上的结果,Irvine紧抱有的一丝希望破灭,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不行,我要亲自找人化验,一定是哪个地方出错了。”

Irvine知道,当初若不是自己不听Ariel的话,非要找芮查德报仇被抓的话,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危险。

而且,他这条命,还是Ariel救的,若不是Ariel狠心在自己肩膀处开了一枪助他逃脱,现在,他可能就是拿几百具尸体中的一具。

“尸体已经焚化了。”楚炎鹤像是被抽了灵魂,瘫在椅子上,声音里浸满了悲伤。

“你怎么能把尸体火化了!我们还可以找人通过骨骼框架对尸体面貌进行初步还原!”他们一定是急疯了,才忘了还有这种技术。可是,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尸体都没了。

“不是我,我让梁向去找的时候,尸体已经进了焚化炉……”

“那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Ariel?”Irvine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要不是从尸体上提取的DNA,那就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

“我的人在你说的位置发现了它。”楚炎鹤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把小巧如手术刀一般的刀具,“你说过,伊伊身上有这样一把刀防身,我们在毒枭头目的房间处发现了这个,当时,这把刀攥在一只断手里,这才没被焚烧掉。”

“那也不能说明那只手就是Ariel的手。”Irvine执拗的辩解。

“Irvine,我是伊伊的丈夫,我的心比你更痛,你认为我不希望那个人不是伊伊吗?”楚炎鹤喝了一口酒,顿了顿才说,“当时,我亲自给她组装的身体,那只手,就是我为她找到的。”

“不,也许是弄错了,那么多残臂断腿。”

“我也希望搞错了……”楚炎鹤紧握着酒杯,突然往桌子上一砸,酒水四溅,“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刚提出来要验DNA,尸体就被投入了焚化炉?”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确,怎么会那么巧,之前,佤邦还还打算直接挖个坑埋了呢。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那天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谁会在我说出口下一步就把所有尸体焚化了?”楚炎鹤皱紧了眉头苦想,突然眼睛一亮,逼视着Irvine,“你……”

“你怀疑我?”Irvine难以置信。

“不,当时,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楚炎鹤的声音低沉暗哑。

“你是说义父?不,不可能,他没理由这么做!”Irvine不相信宗叔会做出这种事,动机呢?

“有,他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楚炎鹤肯定的说道,“若是让我取得了DNA,证明那个人就是伊伊,以你和伊伊的关系,你对你那干爹还会像以前一样忠心耿耿吗?就算你认为你会依旧忠心无二,他心里也有怀疑。毕竟,这几天,你为了伊伊的事和他关系很僵。”

“而他,这个害死伊伊的罪魁祸首,他不想失去你这个得利助手,就毁尸灭迹,让我们获取不了尸体的DAN,不能证实那个人是伊伊!”

“不可能。”义父怎么会做这种事?

“有什么不可能,人命在他手上都如草芥,更何况是一具尸体了。”楚炎鹤睨着Irvine,眸子猩红,“伊伊她又做错了什么?他是救了伊伊的命,可是,他就有资格毁掉伊伊吗?你说,要不是你那义父,伊伊会遭遇这些吗?她会去那个狗屁金三角丢了性命吗?”

Irvine一个劲的喝酒,他告诉自己,楚炎鹤是因为失去Ariel做无端的猜测,可是,之前义父针对Ariel的种种却不停的浮现出来。尤其是这一次义父的不寻常。

“Irvine,我不会逼迫你什么,虽然,伊伊出事,你也有责任,可是,罪魁祸首是宗老头!我只是奉劝你一句,跟着这样毫无人性的人,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伊伊的仇,我是一定会报,你回去跟那死老头报信也好,我不在乎,没了伊伊,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楚炎鹤撑在桌子上,睨着Irvine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楚炎鹤走出包厢,掏出手机,“什么事?什么!”

“这个疯子到底在搞什么?你找自己人去给她做检查,想靠精神病出狱,门都没有!告诉法院,驳回她的请求。”楚炎鹤开车去了医院。

杨蔚微的门口站满了人。

“怎么回事?”楚炎鹤找到自己放在医院监视的人问。

“老板,那女人,也就是杨蔚微的妈,她找来医生和律师,非说杨蔚微脑子有毛病,要求取保。”手下拿着杨蔚微的病例给楚炎鹤看,“这不,都三进医院了,医生说她可能有自残倾向。”

“有意思,你是说,这些伤都是她自己弄得?”楚炎鹤看着拍得片子,牢房里打斗的时候一片混乱,谁弄伤她的,还真说不准。

“你看,”手下向着病房里地上的水果刀点了点下巴,上面还沾着血,“刚才那女人就拿着刀割自己手腕来着。”

楚炎鹤向里瞅了一眼,见赵之杏正和看守的警察争执,医生在给杨蔚微做全身检查。

“这么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呢。”楚炎鹤推门进去,见一屋子人即刻噤了声,尤其是赵之杏,母护雏儿一样护在杨蔚微身前,他就觉得好笑。

“你来干什么?”赵之杏护在杨蔚微身前,瞪视着楚炎鹤。

“我听说干妹妹最近身体不适,所以,我找了名医过来给干妹妹看看,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楚炎鹤对身后的医生招招手,“听说我干妹妹最近脑子有点问题,您是精神科的权威,劳烦您给看看?”

那老医生五十多岁,续了个小胡子,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听楚炎鹤这么一说,立刻上前去翻看杨蔚微的眼皮。粗略检查了翻,老医生开口,“我还要做精细的检查,你们把她带到检查室去吧。”

赵之杏一听,推开上前抓杨蔚微的人,惊叫着,“你们要干什么?警察,他要害我女儿,他要害我女儿,你们快把他给抓起来!”

“赵姨,我怎么会害蔚微呢,她可是伊伊的妹妹。”楚炎鹤命人制住赵之杏,让人把挣扎着的杨蔚微抬上床推了出去。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魔鬼!禽兽!”赵之杏叫喊着向楚炎鹤扑,手弯成爪,恨不得让楚炎鹤成为她的爪下亡魂。

“看好她。”楚炎鹤礼貌的向警察们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很快,杨蔚微检查完被推回来,老医生把检查报告给了楚炎鹤,“她就是精神有些紧张,没什么大问题,年轻人嘛压力大,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你让她好好休养就好了。”

“谢谢您了。”楚炎鹤让人把老医生送了出去,把检查报告拿给赵之杏看,“赵姨你看,干妹妹没什么大碍,精神紧张过度而已,医生说了,要好好休息,我想,监狱是最好的休养之所。”

“你——!警察,我女儿真的病了,那个老头肯定是被他收买了,警察,你让那个我女儿好好做个检查,她真的病了,我求求你们了——”赵之杏抱着杨蔚微痛哭,而她带来的医生早被赶走了。

杨蔚微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甚至连坐的力气都没有。

“楚先生,你看她现在”杨蔚微要是现在回牢房,肯定会被那些变态女人给玩死,监狱里要是死了人,他们这些警察可脱不了干系。

“养好了就给送回去,别出什么纰漏!”楚炎鹤看也没看抱头痛哭的母女俩,转身离开。

警察也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之时,杨蔚微又拿刀割了只的手腕,急救铃尖锐的声音划破医院宁静的夜晚,医生推着她送进了急救室。

医生正伏在杨蔚微身侧给她的手腕伤口处止血,“一切都准备好了。”一个急不可察的声音响起。

“唐姐,谢谢你。”杨蔚微睁开眼,看着给她止血的医生。

“不过,你失血太多,我怕”被杨蔚微称为唐姐的医生犹豫着开口,她拿下挂在耳边的口罩,赫然就是杨蔚微之前常去的私人医院里,那个和她交好的女医生。

“唐姐,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不想再回到牢房里去了,你不知道那里面有多肮脏,我更不想就这么死了。不管有多大危险,我都不怕,只要我能出来,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杨蔚微眼神里闪过坚定的神色,楚炎鹤,你还不是让我给骗过去了。

“蔚微,我要告诉你,不仅手术有危险,它的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唐姐告诫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成功了,我就有至少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里,她就算不能让自己无罪释放,也要给自己拉个垫背的。

怀了2个月

时间过去两个月,杨蔚微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简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那几个女人都觉得再这样折磨下去没什么意思了。

屈铭枫那边进展的不是很顺利,想要派人打进组织内部,并不是那么容易,楚炎鹤本来也没对他抱太多的希望,只不过是想利用屈铭枫分散宗叔的注意力罢了。

毕竟,加拿大那边是宗叔的大本营,想要动他,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他人现在在中国,这就好办多了。

哪个国家都不希望在自己国土上存在着一个危险的走私头目。

因为顾伊熟悉组织的交易方式,所以,楚炎鹤办起事来省了不少麻烦。

“宗叔,我们在S市小码头的货被条子端了。”一个身材瘦长头发卷曲的男人汇报道。

“混账,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宗叔气得摔了手中的杯子,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虽然都是小宗生意,他不在乎那几百万,可是,这是对他权威的挑战。

“宗叔,这不能怪手下的弟兄们……”瘦长男人向一旁的Irvine看了一眼,意思很明了。

为了不引起警方注意,在中国交货,他用的都是亚洲人,而他总部在美洲,手下亚洲人本就不多,现在,又有一部分人让Irvine给派出去寻找顾伊,人手能够才怪。

而且,这个月就奇了怪了,他们的货总是被警察给盯上,上一次,要不是有一个兄弟冒着生命危险挡下巡逻的警察,给他们提供了沉货的时间,他们这些内部人员就被抓进局子了。

“好,我知道了。”宗叔挥手让男人下去。

瘦长男人还没离开,宗叔身侧的保镖拿过电话给他,“老大,加拿大的电话。”

宗叔接起来,听到里面的汇报,脸色铁青,“凯德文那家伙是想赔上另一条狗腿吗?给我加派人手,只要怀疑是那老瘸子的人,一律打死!嗯,我很快会回去!”

“宗叔,怎么回事?”瘦长男人见宗叔气得不轻,关心的问道。

“去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如果我在听到货物出事,你直接去刑堂领罚!”宗叔按了按太阳穴,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个都不顺。

看着Irvine无精打采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Irvine,我已经纵容你够久了,我会立刻把人给召回来,你也给我打起精神,你若是想要下去陪她,我可以送你一程!”

一个男人为了个女人,颓废成这个样子,算什么?楚炎鹤都接受Ariel死亡的事实了,他竟然还痴傻了似的非要找到底。

他是做生意的,不是开慈善机构的,那么多人派出去,一毛钱捞不到,还耗费人力财力,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义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针对Ariel,但是,Ariel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明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性,还让Ariel去执行,你摆明了就是让Ariel去送死!你这么想她死,当初你为什么要救她?人命之于你,到底算什么?”自从和楚炎鹤见过面,得知顾伊死后,Irvine沉默了两个月,没和宗叔说过一句话。

今天,面对宗叔毫无人情的话,Irvine彻底爆发。

楚炎鹤说的对,宗叔从没把人命当回事儿,他以为,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Irvine没有听从楚炎鹤的话背叛宗叔,但是,这几天,国内的生意接二连三的出事,Irvine能够猜到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告诉宗叔。

一方面,因为顾伊的死,Irvine对宗叔心有不满,一方面,他没有告诉宗叔货物出事的真相,又觉得自己背叛了义父。

两厢矛盾中,Irvine夹在中间,很不好受。

他颓糜、堕落,甚至想要退出这个肮脏的组织,但是,他知道,义父是不可能答应的,他只能采取“消极怠工”的办法。

“哪次任务没有危险性?你跟我讲人命,讲人权?那我该派谁去?派别人去,死的是别人,这就是人权了吗?这就叫有同情心了吗?”宗叔颇为失望的看着Irvine,“成大事者,不能感情用事。我知道Ariel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你们感情很深,那别人呢?别人死了,他的朋友不会难过伤心吗?Irvine,你自己想想,这些天,你都做了什么!”

“不,派别人去,起码他能自保。”Irvine知道自己在看待这个问题上带有感情偏颇,也知道自己是在强词夺理,可是,宗叔对Ariel的不满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医院里找人演了那么一出。

“Irvine,你该认清事实,不管什么事,都会有意外。你认为,谁能从连绵的爆炸逃出来?就因为你所谓的人权,我们已经死了三个兄弟了,他们又何其无辜?

就因为你要人手去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们就要赔上性命?这就是你所说的仁慈?”警察最近跟蛇一样缠上了他们,因为人手不足,他们不敢和警察有正面冲突,已经葬送了三个人,还有一个被抓进局子。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宗叔甩下一句话,由保镖扶着回房。

Irvine痛苦的撑着头,义父说的都对,可是,他就是不能接受Ariel已死的事实。

组织的人死了,他也很难过,可是,他要揭发楚炎鹤吗?

Irvine打算找楚炎鹤好好聊聊。

楚炎鹤接到Irvine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警局局长喝茶。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接电话,“好,我在茶馆等着你。”

局长很会看眼色,听到楚炎鹤有朋友要来,忙起身告辞,“二少,这次可多亏了你,这些国外走私贩子不在他们自己国家好好呆着,跑到咱们国家祸害百姓,我们是绝对不会容忍如此嚣张的犯罪行为的!”

“钱局客气,作为公民的一份子,维护社会安定是每个人的责任,我只不过是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罢了,哪能跟钱局你相比呢。这次计划要是成功,钱局可是能立大功。”

“仰仗二少,都是仰仗二少。”钱局一脸狗腿的拍马屁。

“是您客气了,钱局慢走。”楚炎鹤把钱局送出包厢,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收网。

Irvine在十分钟后到达,那样子,比楚炎鹤还要颓败几分。

他一坐到桌子前,就到了一杯茶仰头猛灌进去。

“哥们儿,这可不是酒,喝不醉的,怎么,又跟你家老头子吵架了?”楚炎鹤真没想到会和Irvine成为朋友,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可是针锋相对的厉害。

Irvine闷头不说话,他不可能拿宗叔那套言论来劝楚炎鹤,毕竟,Ariel是他的妻子,他知道他们有多相爱。

见Irvine不说话,楚炎鹤也没再问,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楚炎鹤可以猜出Irvine烦心的是什么,他的行动到现在都进行的顺畅,可见Irvine没有跟宗老头透漏出什么。这家伙现在肯定夹在两难的境地愧疚难当。

在Irvine把茶当酒喝下半壶后,眼神躲闪的开口,“楚炎鹤,我知道你恨义父你现在的动作,他已经有所察觉了,我劝你还是早些收手为好。”

“听你的话,是为了我好?”楚炎鹤把玩着精致的瓷杯,“若是怕我遭到报复,你加入到我的阵营不就结了。”

“不,你是Ariel爱的人,我不想让你出事,我也不会背叛义父。你以为,你这些小动作能把义父怎么样?你根本报不了仇!”两方,他不能帮,又不能不帮。宗叔快要回加拿大了,他只希望楚炎鹤以后和宗叔再也不见。

“是不能至他于死地,但是,让他丧失了一国市场,限制他的行动力,还是可以的。像他这样的走私头子,没有哪个国家会欢迎,我的国家,更不允许他肆意践踏!”楚炎鹤说的铿锵有力,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无论是从私人还是国家,他的做法都是正确的。

“呵,我从不知你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楚炎鹤,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若是你把搬到义父作为后半生的目标,那你会很失望,中国有句话叫什么?对了,死不瞑目。我不是来危言耸听的,这是一个朋友的忠告。”他想,若是Ariel还活着,她是不会希望楚炎鹤这么冒险的。

“多谢你的忠告,伊伊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她的荣幸。只是,你真的认为那个宗老头是你的良木?凭你的能力,脱离那老头子自己干……对不起,我接一个电话。”

楚炎鹤也没避嫌,直接在室内接起电话,“好,送过来吧。”

“看来我们两个还都挺为对方着想。”Irvine见楚炎鹤挂了电话,开玩笑道。

楚炎鹤摊摊手,不置可否,他对他说那么多,只是不想接下来的事影响到Irvine罢了,毕竟,这个人是真心对顾伊好。

包厢的门被打开,梁向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一个木质盒子,“老板,这是在加方公司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发现的。”

楚炎鹤心中一惊,给梁向递了一个眼色,梁向不着痕迹的向Irvine看了一眼,在楚炎鹤上前拿盒子时低声说道,“夫人说她打不开,让您想办法。”

翻看着手里的盒子,能听到里面东西撞击盒壁的声音。最重要的是,这个盒子,和顾伊母亲放遗嘱的盒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同的是,那个盒子是真品,这个是小紫叶檀木仿制品,因为,盒子的锁是现代的密码锁,而不是古香古色的黄铜锁。

盒子上两条龙倒是刻得的栩栩如生,连做旧痕迹都弄得很精细。

看来,顾伊的母亲对这种盒子是情有独钟。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找个开锁高手。”楚炎鹤拿着盒子回到桌前,翻来覆去的研究这个盒子,不知道这一次,他那个未谋面的岳母大人又放了什么。

一般人重要的东西,都放保险箱里,他这个岳母却偏偏喜欢放在这种盒子里,还真是特别。

“介意我看看吗?我想我能打开。”Irvine也是觉得奇怪,一个古典盒子竟然安了一个密码锁,不伦不类。

见楚炎鹤疑惑,Irvine笑着解释道:“我以前学过一点。”

楚炎鹤递过去,嘱咐Irvine不能弄坏了,这可是顾伊母亲留给顾伊的。

听到这是顾伊的东西,Irvine心中一刺,掩下悲伤的情绪研究密码锁。

Irvine把耳朵凑在锁上,仔细听着里面极其细微的声音,突然,响起几声“砰砰”声。

楚炎鹤眉头一皱,看向门口,门外的人不请自来。

楚炎鹤骂了一句,梁向那小子竟然没关门,怎么把这个老东西给招来了。

“义父……”Irvine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宗叔。

宗叔瞥了一眼楚炎鹤,眼含愠怒,他早就警告过Irvine,不要和楚炎鹤来往过密,看来,Irvine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楚炎鹤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他现在不应该很忙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义父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喝茶?”宗叔走到Irvine身侧,随意扫了一眼,眼神倏地一滞,“那个盒子……”

“不许动!都举起手来,不许动!”一声爆喝,房门被大力撞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几把手枪齐刷刷的指着室内,楚炎鹤暗骂一句,这群废物,抓人给他抓到这里来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面朝墙蹲下!”从荷枪实弹的武警后面走出一个肥胖的身影,钱局得意洋洋的走过来,见屋里三个人仍坐在椅子上,刚想发火,看到右侧坐着的楚炎鹤,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楚炎鹤一个眼刀扫过去,钱局还没笨到家,立刻领会,“叫你们举起手来转过身,快点,都给我去墙根蹲着!”

“警官,你刚才是说的不许动,我们就没动啊。”Irvine笑吟吟的开口。

“你……别以为你是外国人我就拿你没办法,给我老实点!”钱局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要给这个死黄毛点颜色看看。

只是,钱局的肥拳头还没挥过去,就被楚炎鹤一把拉住,“钱局长,这是怎么了?搞错了吧?我只是在和我朋友喝茶而已。”

“哦,楚先生也在,我们接到举报,有走私分子逃到这里,特来抓捕归案。”钱局一本正经的说道。

“楚炎鹤你!”Irvine知道,这一切都是楚炎鹤设的局,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

楚炎鹤用的是声东击西,他让警察在S市抓捕了几次,把宗叔的注意力引到S市的交易上,他趁机在A市大展拳脚。

楚炎鹤坦然的看着Irvine,一侧首,见宗叔拿着那个木盒子,脸色一变,“放下,那不是你能动的东西!”

宗叔却好像没有听到楚炎鹤的话,手掌细细地抚摸着盒子上的雕刻花纹,脸上的表情复杂莫名,似怀念,似痛恨,似爱恋。

楚炎鹤怎能让伊伊的东西让这个老东西给玷污了,他大步上前,伸手去夺盒子,手还没有碰到,却听到“哒”的一声,盒子开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宗叔抬起眼皮看向楚炎鹤,随即了然,Ariel是顾念情那个毒妇的女儿。

楚炎鹤却有些吃惊的看着宗叔,他知道密码?

盒子梁向先拿给顾伊,顾伊试了自己的生日,顾念情的生日,以及其他特殊的日子都没有打开,所以才送过来给楚炎鹤,让他找人给打开,刚才,Irvine正在研究,还没找到关键,没想到,竟然让这个老东西给打开了。

“把盒子给我,你怎么知道密码?”不管这老东西是技艺超人还是其他,这是伊伊的东西,他不能让老头给拿走。

“把他给抓起来!”钱局见楚炎鹤和宗叔起了冲突,认为这是讨好楚炎鹤的最佳时机,一挥手,让手下抓住宗叔。

“你们干什么!”Irvine挡在宗叔面前,可是,一个人,怎么抵得过一个警察小队,“义父!”Irvine看着愣神在那里的宗叔,开口提醒道,他们要是想走,这些小警察根本不够塞牙缝。

宗叔的注意力却全在盒子里的东西上,任由警察押住他,没有丝毫反抗。

“老东西,那盒子里的东西不是你能动得!”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老不羞的,开了别人的盒子不说,还每经过别人同意去翻看里面的东西。

楚炎鹤伸手去抢盒子,盒子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他愣了一下,怎么全是纸?不,是信,难道是岳母大人留给伊伊的信?

在楚炎鹤愣神之际,宗叔已经弯腰去捡了起来。

“义父,你在干什么!”Irvine恨不得把宗叔给打晕了扛走,都什么时候了,还着这里看什么盒子信的。

“我能带走吗?”宗叔珍宝似的把一叠信封理整齐了放在盒子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客气。

“当然不能……”楚炎鹤在看到信封上的字时,狐疑的看向宗叔,“为什么?”

“……这是……阿情……写给我的信……”宗叔的手指摩挲着信封上的字,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阿堂亲启”四个字,而盒子的密码就是他们相遇的日子。

“快走,磨磨蹭蹭的你以为就不用接受法律的审判了?”钱局被忽视很久了,肥胖身体里的小宇宙早要爆发了,到现在为止,这老不死的走私头子竟然连正眼都没看过他,简直是太侮辱他这个局长了!

“你们,给我看好了,他可是国际走私贩子,带走!”钱局狂吼一声。

“我自己走!”宗叔把盒子抱在怀里,避开想要上前拿盒子的手,yīn鸷的眸光一扫,把想上前抢他手中盒子的警察给震在原地。

“义父,我会尽快救你出来。”Irvine有些怨怼的看了楚炎鹤一眼,闷闷的坐在椅子上,“你以为,这样就能替Ariel报仇了吗?”

“你还是关心怎么把你家老头子给弄出大牢再说。”楚炎鹤拿了衣服匆匆走出去,他把盒子弄丢了,还得想想怎么跟伊伊交代呢。

楚炎鹤刚出茶楼,就遇上匆匆冲进来的梁向,“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老……老板,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楚炎鹤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未接来电,大概是刚才太闹腾,他没有听到,“说重点!”

“杨蔚微又进医院了,不知道这女人又玩什么花招,还专门打电话去公司通知您呢。”

“这疯女人!”楚炎鹤咬牙切齿,才安生了两个月。

楚炎鹤走进医院,看到病房外围着的一群人,脸色瞬间黑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梁向打电话把监狱长找过来,“二少,您来了。”

“怎么搞的,你告诉我,这些记者是怎么回事?”楚炎鹤沉声问道。

“二少,情况不太好……”监狱长说的吞吞吐吐。

“怎么了?她是个死刑犯,精神都正常,根本不能取保,有什么不好的?”这也是楚炎鹤放松了警惕的原因之一。杨蔚微前段日子装疯卖傻的想通过精神病把自己给弄出去,他绝了她的后路,现在,她还有什么新花招不成?

“这次有些棘手。”监狱长搓搓手,被楚炎鹤森冷的目光扫的有些不自在,“她……她怀孕了。”

“开玩笑吧你,她上哪儿怀孕去?”楚炎鹤感觉这这监狱长是脑子秀逗了,监狱里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杨蔚微和谁怀孕去?

再说,就算她怀孕了,一个死缓的刑犯,按法律来说,也不许保外就医。

“这我也纳闷啊,你说这男监和女监都是分开的,她怎么怀上的?真就邪了门了。”监狱长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你监狱里那些杂碎干的吧?”唯一的可能,就是狱警见杨蔚微长得还过得去,玩了杨蔚微。

他可是只安排了女人给她,没给她男人。

“不不,二少,这绝对不敢,我都给下面吩咐了,他们哪敢动那心思。你说这些这也真是,偏偏是她家属来探监的时候她出了毛病,不然,我在里面就找人……”监狱长的手在颈部一划。

“好了,说再多也没用,梁向,把那女人的检查报告给我拿过来,等等,把给她做检查的医生叫来。”楚炎鹤吩咐完,转身看向监狱长,“你说的棘手是怎么回事?”

他还就不相信了,杨蔚微没男人能怀孕?难道是在她进医院的时候和某个男人勾搭上了?

“您看这围堵着的记者,杨蔚微的家人非说是监狱里虐待她,把她搞的有滑胎的倾向,这您看……而且,上面也有人施了压,我们也不好做啊。”

要是平常,他也能把人给弄回监狱去,可现在媒体一边倒的倾向犯人,医院也说了,杨蔚微随时可能流产。这杨蔚微要是真流了产,他这监狱就坐实了虐待犯人的罪行。

这几年,监狱虐待的事情曝光不少,影响很差,搞的百姓对监狱都“另眼相看”。这不,一听说监狱虐待孕妇,人们把她本是杀人犯的身份都抛到脑后了,只是一个劲儿的谴责监狱方。

“呵,看来是早有准备啊。”楚炎鹤眼眸微眯,看着病房方向,杨蔚微正在跟记者展示身上的伤口。

的确是他大意了,他认为杨蔚微不能被保外就医,就没多注意什么,没想到她打得是人情牌。

梁向带着医生过来,楚炎鹤询问了一下,“两个月?好,真是精彩!”都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用说,这孩子就是在她两个月之前频繁进医院怀上的。

楚炎鹤带着人过去,杨蔚微向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尖叫一声躲在赵之杏身后,“坏人,他是坏人,别过来!别过来!”

经她这么一叫,记者的闪光灯全对准了楚炎鹤,保镖迅速围拢在楚炎鹤身边,荡开记者伸过来的话筒。

“楚炎鹤,你来干什么!”赵之杏一脸愤怒的护着杨蔚微,“你把蔚微害的还不够吗?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竟然买通狱警虐打蔚微!”

楚炎鹤理都没理叽喳的赵之杏,转身看向沈仁贤,“沈老,别来无恙啊。”

当初,沈仁贤在赵之杏的撺掇下求顾伊放了杨蔚微,还拿养育之恩要挟顾伊,顾伊没答应,而是和楚炎鹤商量着在事业上帮助沈仁贤,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一听监狱长说上面有人关注这件事,楚炎鹤就知道,是沈仁贤动用了关系帮杨蔚微。

“炎鹤……蔚微是我女儿。”不管怎么不喜欢,毕竟流着一样的血。这也算是自己对赵之杏的补偿了,沈仁贤觉得,他帮了杨蔚微,那么,他在外面找女人,在面对赵之杏时,就不会那么愧疚了。

“哦,我忘了,这个人是你女儿。只是……”楚炎鹤转向杨蔚微,“我想知道,干妹妹你一直在女子监狱服刑,你是怎么怀孕的?记者朋友们也很好奇吧?”

“或者,你来告诉我?”楚炎鹤瞥了赵之杏一眼,前些日子,找精神科专家给杨蔚微做鉴定,看来都是幌子,想到自己竟然被这疯女人给骗了,楚炎鹤的脸色很不好,“这可真让人匪夷所思,一个女人,可以自己怀孕!”

“楚炎鹤,你不用想着法子侮辱蔚微,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样?”赵之杏始终挡在杨蔚微前面,而杨蔚微一脸害怕的缩在后面瑟瑟发抖,很怕楚炎鹤的样子。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犯了罪的人,该得到法律的惩罚。”楚炎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对于那些想方设法想要逃离法律惩治的人,我绝不姑息!”

“你口口声声尊重法律,你看看蔚微身上的伤!”赵之杏激动地抓过杨蔚微的胳膊,撸上去袖子给记者看,“这就是你说的法律,蔚微她只是个柔弱女子,你这么对她,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不是尊重法律吗?好啊,你在赶在媒体面前发誓,你没有暗地里买通人欺负蔚微吗?你敢发誓你尊重法律的判决吗?”

“赵姨,激将法是对小孩子用的,我只问一句,孩子哪来的?女子监狱里关的可都是女囚犯,她怎么怀的孕?哦,我怎么忘了,还有狱警呢。”这句话便让人联想多多了,女囚犯勾引狱警怀孕,试图申请保外就医。

“你胡说!你这是诽谤!”赵之杏发疯地叫喊着,奈何楚炎鹤身侧有保镖,她近不了身。

“梁向,你留下来处理,遵从监狱长的命令。”楚炎鹤礼貌的向记者们点头,由保镖开路离开。

他最后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记者对他的怀疑也消失了大半。

监狱长一脸愁苦,二少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允许保外就医呢还是不准呢?

梁向送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你觉得呢?”见监狱长还是不开窍,他再次好心提醒道,“老板说了,按法律程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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