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上的残局,拈了颗棋子,道:“继续?”
江温酒一手支在茶几上撑着头,宽大的袖袍滑落到手肘处,小臂肌肤如玉如雪。凤眼斜飞,慵懒至极,道:“该你了。”
“嗯。”商青鲤落下一子。
一时只听得见灯芯燃烧时的噼啪声和落棋声。
十九道纵横,黑白驰骋。
两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留意着棋局的变化,从开始信手落棋的游刃有余,到反复琢磨步步为营。竟有几分棋逢对手,酒遇知己般的酣畅痛快。
这盘棋一下就是一个多时辰,最终,商青鲤搁下手里的棋子,道:“我输了。”
江温酒含笑道:“棋从断处生。”
商青鲤看着布满黑白的棋盘,颔首道:“所言极是。”
这盘棋两人本是平分秋色,行到一半时江温酒的黑子突然切断了她白子间的许多联络,而后乘势行棋,尽管她及时改变了策略来应对,但大势已去。
江温酒唇畔笑意更深,唤道:“铮铮。”
“嗯?”商青鲤疑惑抬眸。
“夜色已深,就寝如何?”他道。
商青鲤偏头看了眼窗外,月上枝头,繁星点点,有蛙声虫鸣,连成一片。
不知不觉间,子时已过半。
确实该休息了。
商青鲤点了点头,想着这么晚了小二该都休息了,索性换上木屐下楼去了后院中的井边,提了冷水来洗漱。
她洗了脸后直接卷起裤脚,把盆里的凉水淋在脚上。江温酒在一旁看着,视线落在她秀气的双脚上,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这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
两人洗漱完毕上楼,商青鲤进了房间刚欲关门,江温酒伸手抵住房门,从门外挤了进来,绕过商青鲤径直走到榻边开始宽衣解带。
商青鲤愣愣地看着他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向她招手道:“一起睡个觉?”
“……”
“昨晚我们俩都睡过了,你还怕羞不成?”
“……”
“过来。”
“……”
寅时刚过,商青鲤就醒了。
醒来时,她被江温酒圈在怀里。
她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的想,明明昨晚她都换了个房间,怎么这人半夜又跑自己榻上来了?
拿掉他圈在腰间的手,商青鲤轻手轻脚下了榻,穿衣洗漱完下楼,元熙已在院子里扎起了马步。
商青鲤便在一旁打了套掌法,又练了练刀法。
用过早膳,众人收拾好行李,一道离开客栈。
一行人刚出客栈大门,宫弦便道:“商姑娘,多谢你这段时日的照顾,宫弦就此别过。”
商青鲤不知道昨晚长孙冥衣同她说了些什么,但她今日看上去气色委实好了不少。闻言道:“保重。”
宫弦笑了笑。
长孙冥衣神色仍旧冷淡,在宫弦转身时,缓缓道:“保重。”
宫弦眼眶微红,没有回头。
宫弦走后,商青鲤几人继续向城门走去。路上酱油一直绕着商青鲤打转儿,江温酒买了包小鱼干沿路逗它。
卿涯挽着元熙走在长孙冥衣身后,嚷着要去城外的马庄里买几匹快马来代步。
商青鲤听言,想起惊蛰。
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它了。
她停下脚步,转头想问问长孙冥衣惊蛰在哪里,话还未出口,就被人给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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