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是他李砚带过最省心的艺人,没有之一那种。
所谓艺人的省心,无非就是有点儿才华、洁身自好、不用经纪人跟在后头擦屁股,徐行之才华与洁身自好两样全占。
他家世够硬,科班毕业,19岁以国际名导陆导的《和光同尘》出道,将当年金蝶奖最佳新人收入囊中。25岁国内奖项满贯,28岁拿下柏林影帝,同生代中风头无二。
且不说徐大影帝身上压根没什么黑料,就是有,也有小卒屁颠屁颠帮着收拾,用不着李大经济人亲自出手。
——为徐氏少东家干活儿,就是这么自信。
李砚当初信誓旦旦跟聚星老总徐兮之打包票捧红他亲弟弟,到今天差不多快满五年,别的不说,看见徐行之喝醉还是第一次。
且徐二少脾气是真的好,连喝醉了都安安分分的,就着贺觉扔下去的姿势趴在车前盖上,眉头紧蹙着不吭声,脸和黑色西装上薄薄蹭了一层灰。
李砚看不过去,招呼着贺觉一起帮忙,刚扶着胳膊把人架起来,徐行之自己就醒了,浓密的睫毛颤动几下,眨了眨眼睛。
徐行之眼眸狭长,面无表情时凌厉迫人。但如今的徐行之是个醉鬼。那双被无数杂志疯狂夸赞过的黑色眼睛半睁着,浅浅浮着一层水雾,隐隐还透着几分委屈。
李大经济人看得心头猛然一跳,安静默念了三遍:老子是个有对象的人。
而后松了口气,问:“你醒了?能走么?”
徐行之神色茫然,像是没听懂他说什么,嘴唇开合着动了动。
贺觉摆摆手拦住李砚,扶着徐行之走到一边儿。
徐行之认得他,乖乖地跟着走了两步,选了个顺眼的地方蹲好,“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李砚:“......”
这地方选的真好,糊了李砚半个车后轮。
李砚欲哭无泪,颤巍巍指着贺觉问:“他这是个什么毛病?”
贺觉听着这话不太乐意,歪歪头,扬起半边儿眉毛笑了笑:“李哥,你喝多了不吐吗?”
李砚欲哭无泪,认命地去后备箱找出瓶装水给徐大影帝漱口。
徐行之漱了口,又被贺觉摁着喝了几口水,看样子恢复了不少,只是脑子还没转过来,不认自个儿弟弟以外的人,对旁人说的话也没反应。
贺觉也由着他,青年唇红齿白,笑眯眯的样子看着特别温顺,照顾起人来手脚麻利,说几句话还要在大哥脖子后头拍一拍,跟哄孩子似的,宠得不行。
......真特么好一副兄友弟恭图。
被中断了和老婆情-事的李砚一阵来气,翻着白眼咬牙回了副驾驶。
贺觉半搂着把人弄上车,随口问了一句:“李哥,娇娇没来?”
娇娇是徐行之的助理,确实没来,小姑娘今天痛经请了半天假。
“嗯,没来,”李砚答,“你在车上等会儿,我上去喊个人来开车。”
贺觉点头应了。
李砚解了领带扔在副驾驶座上,没打招呼就走了,关车门儿的时候余光一扫,正看见贺觉抬着手给靠在肩上的徐行之按摩太阳穴。
收起那些杂七杂八开玩笑的心思来说,徐二和贺三这对没血缘关系的兄弟,感情是真的好。
李砚感慨地想。
徐行之是外室所生,近成年了才被徐家老大认回改姓。倒不是迈入了新世纪徐老爷子还胆敢一夫多妻,只是门楣一高,总有莺莺燕燕卯着劲儿想要冲一冲枝头,试试自己是不是浴火涅槃的金凤凰。
徐家老二就是这么一只没做成凤凰的莺燕下的蛋。
徐行之的生母姓冯,名淑媛,是津城冯家的独女,冯家军人出身,传到冯父只剩这么孤零零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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