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给小姐舀一碗吧。”
玉儿柳眉一竖,道:“焕之哥哥是最疼我的了,他肯定会让我的,我饿了,这碗给我了,你再去给焕之哥哥舀一碗就是了。”
说完,玉儿便端走了那碗鸡汤。
更深夜凉之时,徐术早就困得趴在祁焕之的枕头上睡着了,却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见祁焕之正艰难地将衣服穿好,踏着月色就走到了寒霜漫天的小院之中。
徐术一骨脑儿地从床上悄悄地爬了起来,担忧地跟着祁焕之到了院中。
此时的月色冰凉如水,祁焕之飘然独立于小院之中,浑身沐浴在月下清冷的光辉之下,美得仿若被遗弃在人间的神子。
只见祁焕之对着东方缓缓跪下,在青石砖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他望着东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些许的茫然,第一次露出了孩子般的神情。
“娘,焕之不孝。你曾说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心怀天下,怀世济人,纵横捭阖,留名青史。幼时我们虽家境贫寒,娘亲你也想法设法地找先生教我读书,识得道理。”
“娘亲,你曾说君王拥有这世间最大的权力,只有靠近君王才能做到兼济天下。焕之这些年来,为达仕途,做事无不兢兢业业,克尽极途。”
“然,帝王心难测。”
祁焕之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声音也微微颤抖了,他低下头,在青石板上砸下了几滴极不明显的水渍。
“如今焕之非但无法跻身仕途,连身体……连身体也未能保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故不敢有所损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而今,焕之连替祁家延续香火的资本都没了,真是……”
“朝廷重礼,身有残疾者不得入仕。如今我的身体已然废了,陛下又厌恶于我,恐怕这一身所学也只有付诸东流。”
祁焕之紧紧地抓住了衣袖,月色下是一片落寞:
“娘亲,我该如何是好?”
☆、宴席
第二天一早,祁焕之果然被带到寝宫做事了。陆无尤还给他取了个别名,叫伏隶。
帝王赐名是莫大的荣耀,但祁焕之是个例外。伏隶,伏隶,伏地的奴隶,其间的羞辱之意溢于言表。
祁焕之还是叩首谢恩了,陆无尤笑眯眯地道:“今日寡人将在御花园望龙亭里宴请九名新科进士,你,就侍奉左右吧。”
徐术被祁焕之安置在寝宫旁的小偏殿里面,却是时时刻刻地关注着祁焕之这边的情况。祁焕之一离开,他就让系统开启了五十米以内探查功能,听到陆无尤这样说,徐术心中都为祁焕之捏了一把冷汗。
祁焕之本也是新科学子,是新科学子中进入殿试的佼佼者,甚至在之前的会试中曾以一篇《策军赋》名动永安,未曾确定功名之时名头已经传遍了京都,否则,也不会有上卿大夫在殿试之前就邀请他去府中做客。
可眼下,陆无尤要宴请祁焕之往日同窗,居然要祁焕之前去侍奉,给昔日共同参考的学友斟茶倒水、端菜添筷,真真是……
将人羞辱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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