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仁很意外能在宫门口碰上申泽玉,因为他每日出宫是在傍晚,而作为兵部尚书的申泽玉除了陛下召见,自是上完早朝便离了宫的,按理说两人是不可能碰上的,即使疑惑,顾仁还是上前行了礼。
“很意外?”没顾她的避让,申泽玉直接将人扶上了马车,车内厚厚的软垫让她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大人怎么会在此处?”顾仁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让臀部尽量少接触坐垫。
“阿坤回家说有位同仁挨了板子不回去养伤还兢兢业业的跑去修书,我心下好奇,就跑了看看。”
顾仁颇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伤的地方比较让人难以启齿,“劳烦大人了。”
“嗯,下次记得报恩。”申泽玉深深地笑了,顾仁没有料到他不按常理出牌,一时有点愣住,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未免她觉得尴尬,他见好就收,陪她安静地坐着,而后仔细听着车外繁闹的声音企图转移些注意力,只是效果并不好,眼角余光看到她闭着双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样子,“虽然夫子替学生出头能够让学生听话些,但是用苦肉计却是不大明智,以后还是莫要再用了。”
听他言语中有些责备,顾仁略带诧异地睁开了眼,他们什么时候这般熟稔了?还是他是看在申泽坤的面上才会如此?“下官这么做并非苦肉计,也并非想让他们听话,下官只是在告诫自己要谨慎留意和教导他们的言行,不能让他们丟了我这个翰林院修撰的脸。”
“脸面难道比性命更重要?!”见她说的如此轻松,他忍不住生气,声调也不自觉地提了提。
顾仁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她只是固执地不想自己教出的学生品行有亏,进而辱没了孚家的声名,虽然她现在并没有以孚家的身份示人,但是在她心里面孚家就是孚家,是容不得有半丝折辱的,但是这些她无法和他说,“这不是性命无碍吗?何况处在这功名利禄之所,难免会有些沽名钓誉,我也不能幸免。”
她微低着头,看着车角的某处,申泽玉看不出她的神情。秋日昼短,街道两旁的店家已经点起了灯,灯光透过窗帘,在她面上洒下斑驳,让他看着有了些难过和心疼。
直到马车停在到了她宅前,两人才打破了沉默,他扶她下车,看着她进了宅中才上车离去。
顾仁回到宅中,很惊喜地看到了久未见面的孚青,快步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你回来了!”
孚青点了点头,一眼便看出她行动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想拉着她坐下,见她摆了摆手,不禁有些疑惑。
一旁的骨井也看出了异常,跟着走了过去。
顾仁尴尬地扶着桌边站着,“没什么,就是……被打了几板子。”
孚青和骨井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是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不能给她上药,而这宅中唯一能给她上药的林眉却以为她是个男儿身,这一下还真有点不好办了。
“阿青,扶我回房,我有些事和你说。”她干脆跳过伤事,准备在饭前和孚青商量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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