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这个国家在惊恐之后,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国王问自己的女儿(他现在对她心存敬意,海皇啊,被她说的啊,那张脸啊……):“安菲,这婚礼,咱们继续?”
安菲看看他:“您没听见啊?他不是说不准许吗?”
这个三年一小旱,五年一大涝,从来就没有过风调雨顺的小国此后有了变化,连续几天都有好年景,好收成。巫师跟国王说,这个定然是因为得到了海皇的庇佑,应该举行大规模的祭祀活动感谢他才行。
他们在供奉他的庙宇献上珍宝牺牲,又群魔乱舞了三天三夜,向波塞冬表示由衷的感谢。
他在海底自己的神殿被吵得烦极了,却耐着性子等着,想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别的节目。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美人从床上坐起来就贴在他背后,了解的,心疼的,慰问的:“你这么讨好她,她都不领情。”
他刚想感慨的说“你说的对啊”,忽然觉得不对劲,这话不顺耳。他旋即变了脸,看着身边人:“你说什么?你说我讨好她?我讨好她?”
美人看着他:“只有陛下自己不知道。”
他甩开她:“退下。”
波塞冬自上次对安菲特利特一役之后,在女人堆里就坏了威名,他原来不怒而威,现在怒而不威。他们背地里说,他无非就是那几板斧:先吓唬,再陷害,再怀柔,再诚恳地说:“当我的情人吧。”,她们哈哈笑着总结此事的时候,全然忘了,自己当初其实被波塞冬的这几板斧搞得如何晕头转向。她们发现了他的窍门,本该就此免疫,可这个大仙王偶尔就此流露出来的幼稚的可爱的品格让她们更着迷了。
比如他喝她退下,她仍然留在床上,他也没有深究,就自己坐在那里发呆。
形状美好的头颅,卷头发,梗着脖子,劲瘦又光滑的背脊,结实的做爱肌:她想上去再亲热一下,要接近了,他忽然回过头来,声音冷冷:“我说了,退下,你们此后都不许碰我。否则我把你挂到天上去当星座。”
他低头想想,自己要那个人在身边,不是别人,不可代替。
我勉强过了五十米,就再也沉不下去了,头上,肩上都像是压了巨大沉重的石头,我想这不是我的实力,想要再潜下去一点点,身上却百上加斤。我觉得肺子也被压迫着,根本不能顺畅的呼吸,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喘气,随之而来的效果就是本来就疲惫的肌肉因为缺氧而更加的酸疼。
叶海更我在同一个深度,就在我的旁边。
我做手势让他自己下游,他摆摆手,就在旁边定住了,等着我。
我们身着黑色的轻型潜水装备,面对着面,像两条大鱼,悬在蓝色的海水里。四周非常安静,探照灯的光晕中,我看见他的眼睛。
我向下指一指,他又是摇摇手。
他要等我。
叶海总是等着我的。
在北京,我起床晚了,要迟到的时候,他骑着单车在外面等我;我妈妈爸爸要离婚了,我从军港摇摇晃晃的回到干休所,打开门,他的肩膀在等我;我生病得了肺炎,他亲吻我,等着跟我一起打吊瓶;现在在海里,他也一直在等着我,跟我慢慢下潜。
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抽抽鼻子。
他过来,眼镜贴在我的眼镜上,瞪着眼睛看我,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又成了斗鸡眼。我推开他,向上窜一窜,他跟着我上来,想我比划比划:这次就到这里,咱们一起上去。
我点头,他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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